盧老夫人來了京城半年,崔氏的這位侄孫崔昭,時常在休沐時,登門看望她。也是她最喜歡的一位崔家小輩。
她由盧青妍扶著回到住處,崔昭也由掌事領(lǐng)著,來到了她住的院子。
崔昭一邊往里走一邊感慨,曾經(jīng)的御史府,成了如今的虞府,都說京城居大不易,世家大族林立的京城,他這位九表妹,多有能耐,給自己掙了一處偌大的離皇城近的府邸不說,還圣旨請婚了位少年揚名的贅婿。
而且,還成了位有封號有食邑的縣主,以后興許,得太皇太后和陛下器重,還有權(quán)利。
他在想著虞花凌,而掌事也在暗自嘀咕他,想著這位年紀輕輕的中書侍郎崔大人,什么都好,唯獨不能人道,沒有個好姻緣,這可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人哪有十全十美。
一路來到盧老夫人的院子,見盧老夫人正在門口等著他,連忙上前幾步,拱手見禮,“姑祖母,您怎么等在這里?清晨涼氣重?!?/p>
盧老夫人笑著說:“我是在后院看小九舞劍,清晨是涼些,但多穿些就是了。睡了一晚上,不活動活動,胳膊腿疼。出來走走,反而松快些?!?/p>
崔昭訝異,“九表妹的傷勢好了嗎?竟然大清早舞劍?”
盧老夫人“嗐”了一聲,“她說總躺著才不利于養(yǎng)傷,仗著自己擅醫(yī)術(shù),不知道學(xué)了幾分,竟言之鑿鑿,說自己曉得自己身體,我也管不住她。剛耍完劍,回去換衣裳了?!?/p>
崔昭唏噓,“昨兒在宮里見九表妹,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可不是嘛,早上練劍,晚上擦劍,一日工夫,幾乎劍不離身。不知道怎么那么喜愛她那柄劍,不好好養(yǎng)傷,整日里折騰。”盧老夫人評價一句,“走,屋里等著她。”
崔昭點頭。
盧青妍見二人說完,這才見禮,“二表兄安。”
崔昭還禮,“七表妹安。”
三人進了屋,丫鬟婆子已擺好了朝食。
盧老夫人落座后,對崔昭問:“這么早過來,就知道你沒用朝食,是有什么要緊事兒嗎?是先吃了再說,還是現(xiàn)在說?”
崔昭笑著說:“知道姑祖母每日起床的時辰,想著趕早來,給您請個早安,是有一件要緊的事兒,但不急著說,陪您先用完朝食再說不遲?!?/p>
“你這么早過來,是白日還有要事兒吧?”盧老夫人猜測事情既然不急,他必然還有事,所以趕早過來說,畢竟照她的了解,這孩子不是這么急的性子。
“是,吃完朝食,說完事情,待不了多久,今兒中書令鄭義鄭大人的夫人六十壽辰,我稍后要攜禮去賀壽?!?/p>
盧老夫人恍然,“是了,鄭大人是你的上峰,也是你堂妹婿的叔公,當年多虧鄭大人賞識提拔,你才穩(wěn)穩(wěn)當當一路升到如今的中書侍郎,既然是鄭老夫人壽宴,是該早早過去,不能失了禮數(shù)。”
清河崔氏雖然與博陵崔氏同宗,但崔尚書自己家里的子弟還提拔不過來,能幫襯的同宗子弟也只是略微盡力,但滎陽鄭氏這位姻親不同,要與博陵崔氏更近些。
盧老夫人扭頭問盧青妍,“你二叔他們,也備禮了吧?”
盧青妍點頭,“祖母放心,二嬸行事周到,六嬸更是周全,不會忘了鄭老夫人的壽禮?!?/p>
“那就好?!北R老夫人對崔昭道:“近來我一顆心都撲在你九表妹身上,倒是疏忽了鄭家那邊,稍后你也替我給鄭家的老姐姐問個好?!?/p>
崔昭笑著答應(yīng),“姑祖母放心,我必將話帶到?!?/p>
虞花凌換了一身金枝錦緞纏海棠花云煙裙,將她練武時的那身束身短打換掉,整個人立馬變了一個人,行走間,緩步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