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拿著錄音筆的手,用白皙的手腕輕輕蹭了蹭額頭,似乎想拭去那不存在的緊張汗水,動作顯得無奈又帶點小女人似的抱怨,“手機一直在床頭柜上扔著呢。”
“我剛才在按那個笨重保險箱的密碼,按鍵聲聽著不連續(xù)很正常嘛!”
“喏,你看——”
說著,她似乎為了證明,側身向屋內床頭柜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手機在那里。
但她自己的腳步并未挪動,依舊嚴實地擋在門口,阻擋了屋內大半的視線。
江昭陽極快地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掃了一眼——確實有個手機外殼的輪廓在昏暗光線下反著光。
但這并不能證明什么。
她完全可以有另一部手機。
“再說,就算打個電話又怎么了?”
“緊張之下給閨蜜發(fā)個語音,或者回個消息不行嗎?”
張小曼的語調委屈中帶上了一點小脾氣,仿佛真的被冤枉了,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肩頭的發(fā)絲,“告訴她今晚約好的按摩可能趕不上了而已?!?/p>
“這……也不行嗎?”
她迅速給自己找到的借口,是給閨蜜發(fā)消息解釋失約。
一個看似合理、私人且無害的理由。
她的情緒轉化之快,理由編織之自然,令人咋舌。
江昭陽知道,繼續(xù)在這里圍繞電話與否糾纏,不會有實質性的結果。
張小曼顯然是個受過應對質詢訓練的高手。
此刻拿到錄音筆才是核心目標。
江昭陽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沉穩(wěn)而有力:“錄音筆給我。”
他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張小曼,沒有咄咄逼人,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在說:辯駁到此為止。
張小曼愣了一下,臉上那點小委屈迅速褪去,又恢復成那種柔順聽話的模樣。
她沒再說什么,順從地將那支黑色的錄音筆輕輕放在江昭陽掌心。
冰涼堅硬的金屬和塑料質感透過皮膚傳來。
江昭陽穩(wěn)穩(wěn)地握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