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在冷光下閃爍著濕潤的光澤,其下卻隱藏著無形的能量力場;朱紅廊柱旁,并非只有石刻的瑞獸,還有靜靜佇立、眼中閃爍著紅光的防御傀儡。
三房一脈所居的“靜思堂”,位于家族建筑群的西側(cè),雖不及大房主脈的“擎天殿”那般巍峨霸氣,卻也自有一股清雅高華的氣韻。
廳內(nèi)鋪設著產(chǎn)自某隱門的“靜心玉”地磚,光可鑒人,行走其上,足底自生一絲清涼,有寧神靜氣之效。
四壁懸掛著意境深遠的水墨古畫,畫中山水云霧似乎還在緩緩流動,角落里的紫檀木架上,擺放著不知名的奇異盆景,植株剔透如琉璃,散發(fā)著微弱的生物熒光。
然而,這一切精心營造的雅致與安寧,都被主座上美婦人身周散發(fā)的低氣壓破壞殆盡。
三房的主母,宋曹氏,閨名觀音,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身著一襲繡有繁復云紋的及地長裙,面料是某種罕見的生物絲絨,隨著光線的變化會流淌出不同的色澤。
頭上佩戴一個完全透明材質(zhì)似水晶又似強化玻璃的圓形罩子,精巧地貼合著她的發(fā)髻,仿佛一個微縮的天穹。
冠冕之下,是一張保養(yǎng)得宜風韻猶存的面龐,但此刻這張臉上卻布滿了寒霜,柳眉倒蹙,美眸之中壓抑著滔天的怒火與深切的憂慮。
涂著鮮紅豆蔻的指甲,敲擊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每一聲都敲在廳內(nèi)侍立者們的心尖上,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一旁下首坐著的是她的長子,宋匡毅。
他同樣頭戴一頂天穹冠冕,身著月白色長衫,外罩一件鴉青色軟緞坎肩,面容俊朗。
他素來以性格親和,待人寬厚著稱,在家族內(nèi)外風評甚佳。
然而此刻,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上,也罕見地籠罩著一層陰霾,眉宇間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jié)。
宋匡毅站起身,對著主座上的母親躬身一禮:
“母親,請您切勿太過憂心傷神,保重身體要緊。
弟弟他……吉人自有天相,或許只是暫時被困于某處,必不會出大事的?!?/p>
宋曹氏猛地擡起頭,眼中厲色一閃:
“我怎么能不擔心?你弟弟他失蹤了,下城九區(qū)那些廢物現(xiàn)在連綁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甚至連匡延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查不出來,一群無能之輩!”
宋匡毅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母親息怒。此事確實來得突然,下城九區(qū)一時之間查不出原委,或許……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宋曹氏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猛地一拍身旁的紫檀木茶幾,
“我知道你性子仁善,但現(xiàn)在是你嫡親的弟弟在九區(qū)失蹤了,生死未卜,你還要替那些廢物開脫說話嗎?!”
宋匡毅搖了搖頭道:
“母親,你誤會了,兒子并非替他們開脫。我的意思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廳內(nèi)垂首的仆役。宋曹氏會意,不耐地揮了揮手。仆役們?nèi)缑纱笊?,迅速退出了大廳。
宋匡毅才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繼續(xù)道:
“我的意思是,九區(qū)那邊至今查不出任何確鑿的消息,沒有任何關(guān)于匡延下落的線索,這反而才是最好的消息?!?/p>
宋曹氏心頭的怒火被這句話稍稍壓下去一些,美眸中閃過一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