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要交班”
最后那個“了”字卻卡在喉嚨里,硬是沒吐出來。
他這才看清,來人身披一襲如夜般濃稠的黑袍,面上覆著張毫無反光的烏鐵面具,手中一副鐐銬泛著幽冷的寒光。
那鎖鏈上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斑駁痕跡,不知是銹跡還是干涸的血漬。
這裝扮,這妝容,在九區(qū)雖鮮少有人親眼得見,卻無人不知其兇名——守夜人,尊稱黑閻王。
對于一切邪惡組織而言,最要恐懼的黑名單榜首永遠是同行[命運]。
而另一份白名單上,黑閻王不說排第一,也絕對名列前茅。
“你要拒載?!”
黑閻王的嗓音嘶啞得像烏鴉啼叫,聽得人渾身發(fā)毛。
因為車內的溫度驟然暴跌,車窗上瞬間爬滿慘白的冰花,連呼出的氣都凝成了白霧。
司機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哪兒還敢吭聲?
他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明天“撈尸人”的名號就得少倆字,只剩下中間那個字了。
到時候可絕不會有同行來撿他的尸體。
董平原本已經(jīng)悄悄摸上車門把手,準備溜之大吉。
可當黑閻王報出導航“目的地”的那串名字時,他動作一頓,鬼使神差地又坐了回去。
——怕什么?
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黑閻王還能讓他活過來不成?
于是,破舊的出租車在導航刺耳的提示音中徹底發(fā)了狂。
他這輩子撈尸從來沒把車開這么快過,腳底板徹底焊死在油門上了。
別說紅燈了,前方是槍林彈雨他都不敢停。
等車停下的時候,他才恍然驚覺整個車正被一圈槍口指著,紅點激光在車身密密麻麻地游走。
“導航定位顯示,人就在下邊。”
司機心驚膽顫的說道。
守夜人渡鴉全然無視那一圈槍口,他下車悶咳兩聲:
“帶路!”
司機如蒙大赦,一個箭步竄向井口,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董平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緊隨其后。
渡鴉轉動脖子,黑洞洞的眼窩瞄了眼裝甲指揮車,黑袍無風自動,身形倏忽消失在原地。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