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秘書,不好意思,”
馮睦率先開口,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什么波瀾,
“我剛上去看了,我父親不在家。”
他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地舉了舉自己握在手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藍光,顯示著最近通話的界面:
“我給他又打了個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p>
侯文棟聞言,本想多問幾句,譬如“你父親平時晚上常去哪些地方?”,“有你覺得他會在哪里?”之類的。
但一想到馮睦與他父親的關(guān)系,這些話在舌尖滾了一滾,終究還是被咽了回去。
馮睦肯定不知道馮矩大晚上夜不歸宿,會去哪里鬼混的,問了也是多余。
更何況,眼下李晌已經(jīng)被找到,搜尋馮矩的緊迫性,自然也隨之急劇下降了。
當然找還是要找的,故而,侯文棟蹙蹙眉頭對馮睦道:
“我這里臨時有要事要處理,那這樣,我先走。你后面要是聯(lián)系上你爸,讓他立刻來找我?!?/p>
馮睦也不多嘴,就是平靜的點頭應下:
“好的,我知道了,侯秘書有事,您先去忙?!?/p>
他站在原地,目送侯文棟轉(zhuǎn)身匆匆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他站了半晌,仿佛在確認著什么,又仿佛只是單純地發(fā)呆。
半晌,他才緩緩收回目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zhuǎn)身,再次走回了破舊的樓門洞里。
樓道里光線極其昏暗,彌漫著更濃重的老舊氣味,僅有的一盞小瓦數(shù)感應燈大約壞了,對他的腳步聲毫無反應。
樓梯是那種老式的水泥樓梯,邊緣已被經(jīng)年累月的腳步磨得圓滑,甚至有些凹陷。
墻壁上不僅滿是廣告殘片,還有各種劃痕、鞋印和無法辨明的污漬。
他一步步上樓,來到自家門前。
防盜門同樣顯得舊而沉悶,貓眼似乎也蒙著一層灰。
他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插入鎖孔,轉(zhuǎn)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