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能性讓他心頭一沉。
他倒不是怕守夜人立刻沖進(jìn)來抓他,以他的身份,只要對方拿不到鐵證,就不可能拿他怎樣。
但守夜人那幫家伙,出了名的腦子不好使。
一旦被他們盯上,就如同被狗皮膏藥黏上,會平白生出許多麻煩。
特派員神色陰晴不定,暗自盤算:
“既然守夜人還在外圍探查,說明他們捕捉到的波動范圍并不精確,只是個大致范圍,只要我接下來行事謹(jǐn)慎,不暴露即可。”
“晦氣——”
特派員低聲罵了一句,幾乎下意識地伸手,隔著衣服摸了摸懷里某個硬物。
“羊皮卷跟邪祭關(guān)聯(lián)最甚,上面肯定殘留著邪祭的輻射波動,不能再待在身上了,不然萬一出門跟守夜人撞上”
片刻后,他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煩躁,對馮矩擺擺手,語氣恢復(fù)了表面的平靜道:
“行,我知道了,守夜人的事你不用擔(dān)憂?!?/p>
說罷,不再理會馮矩,轉(zhuǎn)身大步朝樓上走去,步伐明顯沉重急促了幾分,顯然守夜人的消息讓他感到了額外的壓力。
他得把羊皮卷藏起來,就鎖在保險柜里吧。
保險柜是通體嵌入墻體里的,關(guān)鍵是內(nèi)壁融了一層黃金,而眾所周知,黃金對邪物是有克制作用的。
也就是說,黃金保險柜能鎖住羊皮卷的能量輻射。
除此之外,他也得泡個澡,把身上可能殘留的邪祭輻射洗一洗。
馮矩站在原地,微微躬身,直到特派員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他慢慢直起腰背,臉上的惶恐神色如面具般剝落,眼簾微垂間,難以覺察的冷笑在唇角稍縱即逝。
同一時間。
一輛破舊面包車,像一頭疲憊的老牛,喘息著停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外。
圍墻破爛,瘋長的雜草幾乎將墻根兒下的地下井道口都給吞噬了。
車門被推開時,鉸鏈發(fā)出干澀的摩擦聲。
李晌第一個跳下車,然后從車?yán)锝舆^一個半人高的背包,背包鼓鼓囊囊的。
常二丙緊隨其后,落地時腳下松軟的泥土發(fā)出“噗嗤”一聲,泥漿濺上了他的褲腳,同樣背個大包。
最后下來的是馬斌,除了背包還提了個手提袋。
三人彼此間沒有任何言語,只有眼神短暫的交匯。
李晌蹲下身子,拉開銹蝕的井蓋。
井口飄浮出來的味道像陳年巨釀,絕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