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彌勒佛似的圓臉,再沒了虛假的笑意,嘴角不再上揚,反而向下扯出兩道刀割的法令紋,鼻翼洞張喘出熱氣。
這不再是笑彌勒,而是兇惡的夜叉。
“原本以為,只是兩只隨手就能碾死的小螞蟻,沒想到卻是吃人的螞蟻,真是痛煞我也!”
損失一隊白面具,對杜長樂,不啻于自斷一臂!隱門豢養(yǎng)的白面
盡管隱門內(nèi)的白面具數(shù)量并不少,但能被他完全收服,愿意為他加餐的卻不多。
何況,娃娃臉這隊白面具是他用的最順手的。
杜長樂眼中布滿殺機,嘴里咀嚼著兩個名字:
“馮睦!王聰!”
然而,殺機之下,一股更深的丶冰水般的寒意,正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你們倆藏的真深吶,李涵虞肯定是被騙了?!?/p>
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邏輯:一個人隱藏得越深,所圖必然越大,而這種人通常是不會給別人當狗的。
杜長樂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再往深處想,錢歡被炸的真相,真的是那兩個監(jiān)區(qū)長做的嗎?
李涵虞以為自己為兒子報了仇,可果真如此,會不會
杜長樂細思恐極,之前掌握的一些真相,此刻忽然又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杜長樂心底隱隱發(fā)寒:
“王聰和馮睦在二監(jiān)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們倆是各懷鬼胎,還是在聯(lián)手做戲?”
杜長樂念頭叢生,浮出種種猜忌,卻又無法確認證實,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兩人絕對有問題,而他入主二監(jiān)的計畫恐怕不會那么容易。
杜長樂面色陰沉,忽地拿起手機,手指在聯(lián)系人列表里瘋狂滑動,最終死死懸停在“王新發(fā)議員”的名字上方。
他幾次想要撥出電話,可每一次,手指都在觸及屏幕前的一剎那,都僵住了。
這通電話不能打!
固然告訴王議員是最簡單的處理辦法,但同樣有可能波及自己,引起議員的猜忌,得不償失。
他用幾十年的時間才打造出的人設(shè),豈能隨便毀在兩只螞蟻身上?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
杜長樂轉(zhuǎn)變念頭,眼中閃鑠著陰險的光芒,
“我應(yīng)該去找李涵虞,想方設(shè)法給這個女人提一點醒?”
杜長樂在心頭盤算利弊,重新恢復(fù)彌勒佛似的笑容。
李涵虞若不信,最多當自己是挑撥離間的小人,無傷大雅;可她若是信了,哪怕只信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