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和宋平安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堅(jiān)定如鐵,腳步沉穩(wěn)地緊隨其后。
腳下的路仿佛被壓抑的黑夜拉長了。
馮睦跟著侯文棟走了好一陣,才路過特派員的別墅。
這棟別墅的警戒線拉得比門口更密更寬,黃黑相間的膠帶在夜風(fēng)中嗚嗚作響。
門口人影幢幢,氣氛肅殺到了冰點(diǎn)。
好幾名身著制服的捕快,正兩人一組,從破碎的別墅大門里抬出一具具覆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整齊地排列在門前的草坪上。
白布勾勒出人體僵硬的輪廓,有些地方被深色的液體洇染開,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暗褐色,偶爾垂落出一只蒼白的手,或是散亂的一綹頭發(fā)。
一個穿著與入口處那位官員同款深色制服的執(zhí)政府官員,正背著手在別墅門前來回踱步。
他的臉色極為復(fù)雜,半是陰霾籠罩,眉頭緊鎖;半是……緊繃的如釋重負(fù)。
這種矛盾的情緒在他臉上扭曲著,使得他每一次轉(zhuǎn)身踱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他時而停下,對著抬出的擔(dān)架低聲吩咐幾句,聲音沙啞干澀。
侯文棟突然停下腳步,抬手示意馮睦三人在原地等待。
他快步走過去,跟那個官員低聲交談幾句。
很快,侯文棟走了回來,臉上的陰霾似乎減輕了些,但眉宇間的凝重依舊未散。
“走吧?!?/p>
侯文棟倒未向馮睦解釋太多,帶著三人繼續(xù)朝隔壁的隔壁別墅走去。
馮睦大抵能猜到侯文棟的心路歷程。
沒有在特派員的別墅內(nèi)搜出特派員的尸首,這讓侯文棟稍松了口氣。
馮睦瞇了瞇眼,倒是心善的沒給侯文棟潑涼水。
劉易和宋平安默不作聲的朝四周觀察著,看著別墅里的慘狀,看著一具具被裹了白布的尸體,又看向破碎的路面,以及路燈下一灘漆黑的污血。
馮睦的目光掃過路面,同樣停在了路燈下的一灘污血上。
那灘血漆黑如墨,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他不記得自己離開時,這里有這么大一灘血。
是誰的血?
馮睦的思緒微微一頓,但侯文棟已經(jīng)推開了李涵虞別墅的大門,他只好扭頭收回目光,跟著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