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躺在那里,睡容安詳。
但既沒有呼吸,胸膛也沒有絲毫起伏。
一些細密的丶令人不安的紅色紋路覆蓋著她的脖頸丶手臂和小腿,紋路之間還殘留著血痕,就仿佛那些地方曾經(jīng)支離破碎,而后又勉強彌合到了一起。
于生瞬間便回憶起了之前在山谷中看到的丶小紅帽那條手臂的變化。
「當(dāng)時處置及時,沒有其他孩子看到,」長發(fā)公主在一旁低聲說道,「她在噩夢中短暫變成了狼,只一瞬間,就已經(jīng)遲了。」
「」-—-還好,最后一刻她終究是恢復(fù)了人的模樣,」小紅帽輕輕嘆了口氣,「至少我們可以用『人』的方式送她離開?!?/p>
「等等,狼?」于生終于確定了什麼,一臉錯愣地看向小紅帽,「她的『癥狀」也是變狼?所以—」
「你不知道嗎?」開口的卻是另一邊的長發(fā)公主,她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孩子,「她可能是下一個小紅帽。」
說到這,她又表情低沉地搖了搖頭:「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
「你已經(jīng)看到了,」小紅帽則長長地呼了口氣,對于生說道,「這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一一她的童年結(jié)束了?!?/p>
「你到時候也會這樣?」
「」對,之后我也會這樣一一幸運的話,人的模樣,不幸的話———-就是另一幅樣子。」
于生沒有說話,他定定地看了眼前的紅衣少女很久,隨后又看著那床上躺著的孩子,很長時間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過了足足幾分鐘,就在小紅帽終于要忍不住開口的時候,于生卻突然動了。
他伸出手去,觸碰著床上那孩子脖頸附近的血痕。
長發(fā)公主瞬間張大了眼晴,上前一步:「你在干什麼?」
于生頭也不抬:「我想知道她最后一刻都看到了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或許還能再跟她說兩句話。」
長發(fā)公主一愣,但就在她還想開口的時候,一旁的小紅帽卻伸手?jǐn)r住了她。
而幾乎同一時間,于生也疑惑地「?」了一聲。
「怎麼了?」艾琳下意識開口。
于生卻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保持著伸手觸碰血痕的姿勢,十幾秒鐘的時間里都定定地站在那里,好像觀察或感覺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信息,又過了一會,他才忽然眨眨眼睛,猛地呼了口氣。
「—她沒死?!?/p>
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遲疑與困惑,然后好像是為了強調(diào),他又抬頭環(huán)視了在場所有人一圈,再次用力點點頭。
「我覺得,她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