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大業(yè)？（第1頁）

"“墮落使徒，本質上是一個因各種錯誤而誕生的種族，他們面對著一個從未有人面對過的問題，”父神向后仰靠在座椅上，思緒漸遠，“既不屬于深淵，又與秩序為敵?！?/p>

“情況真的會這么嚴重？”我感覺很不可思議。

“直到十幾分鐘前，我也沒想到這么多，”父神微微笑了起來，“一直以來，我都并沒有直接過問過關于墮落使徒的事情，這都是交給孩子們去做的，因此我對他們的了解不多，印象中，我把他們和那些常規(guī)的深淵變異體混為一談，但現(xiàn)在看來，貌似我要對他們多一份關注才對。根據(jù)你的說法，墮落使徒并不是那種徹底變異的瘋狂個體，他們還有理智，同時仍然受深淵影響。這期間的原因大概是歸結于希靈使徒強大的生命力和自我凈化能力，你們的幽能——可以不斷中和深淵，但卻沒有強大到像虛空一樣可以直接將其湮滅，于是兩種力量不斷沖突，互相妥協(xié)，轉化，最終產(chǎn)生了墮落使徒這種前所未有的變異?，F(xiàn)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他們無法在深淵之門內生存，也不能在絕對的秩序世界生存……嗯，這種說法不對，他們可以在秩序世界生存，但隨著時間推移，秩序世界終究會被他們改造成符合其種族特性的怪異環(huán)境。”

父神頓了頓，似乎在給我理解這些問題的時間，然后才繼續(xù)說道，“你自己也提到過，你手下有一批深淵化艦隊，他們是獨立駐扎的，因為他們聚集在一起會對周圍環(huán)境產(chǎn)生一定影響，我猜這肯定是個被動現(xiàn)象。而且隨著他們的個體數(shù)量增加，以及密集程度增加，這種影響會越來越明顯。在你的帝國，深淵化艦隊終究數(shù)量有限，而且多多少少被凈化過，所以他們產(chǎn)生的影響并不會引發(fā)什么麻煩，你們甚至可以無視這點小問題，但對墮落使徒陣營而言……他們需要更加扭曲，更加混亂的世界。他們改造世界，同時也依賴那樣的世界，這大概是個相互影響的過程?！?/p>

“于是……他們需要為自己創(chuàng)造一種新的‘秩序’……”我稍微有點明白了。

“一個種族想要生存和發(fā)展，就會改造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父神的語氣一如既往不緊不慢，“但以往所出現(xiàn)過的所有種族，包括源生的和神族或者你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都屬于秩序側生物，不管他們對世界的改造和適應情況如何，都起碼遵循‘秩序’這個大前提，即使他們毀滅掉自己的世界，也是在遵循秩序規(guī)則的情況下這么做的，因此世界仍然是世界，既有的模版和虛空象限不會因這些種族的活動而受到?jīng)_擊，但墮落使徒是從未有過的例外，他們對世界的要求注定超出‘秩序’所能容忍的極限，現(xiàn)有的任何一種世界模版都不適合墮落使徒這個物種生存，因此只要他們還在發(fā)展，就必須……出現(xiàn)一種符合他們要求的模版，甚至一種符合他們要求的虛空象限?！?/p>

我感覺豁然開朗，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等等，如果這個假設成立……他們要憑空在虛空里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的世界模式？甚至是虛空象限？”

“后者的可能性很大，”父神點點頭，“我不知道你想到?jīng)]有，墮落使徒壓根就不會選擇‘一個個改造世界’這樣溫和的策略，那是因為現(xiàn)有的秩序世界都有基礎框架，如果墮落使徒一個個去改造，那必然要對其基礎框架產(chǎn)生巨大破壞。據(jù)我猜測，他們境內的每個宇宙壽命應該都極其短暫，你強行讓一個秩序世界在高濃度深淵的影響下有序運轉，會成百倍地消耗這個世界，因此他們的疆域大概是最不穩(wěn)定的，隨時都有大量宇宙因墮落使徒的影響而早夭。他們一定要改變這種局面，于是創(chuàng)造一種生來就和深淵融合在一起的世界模式就很重要?！?/p>

“這……可能辦到么？”

“非常困難，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著手，但假如墮落使徒已經(jīng)研究這件事上萬年的話，或許是找到了門路——以下都是我的猜測，哦，當然，以上也是——我猜這種扭曲的世界是不可能依靠改變模版就足夠的，世界模版所決定的所有參數(shù)都處于秩序框架內，這是一個樹狀結構，世界模版在這個樹狀結構中僅僅居于中層，它被‘秩序’二字完全控制，在它的上一層……是虛空象限。只有虛空象限這一層，才能決定一些更根本的東西。”

“于是你猜測他們要對虛空象限下手？”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都快有點跟不上父神的節(jié)奏了，“確實……他們的大業(yè)倒有可能是這樣異想天開的東西，他們從各種世界抽取關鍵物品，按照儀式順序毀滅宇宙，但我們一直以來都從沒從中總結出什么規(guī)律，因為沒有人把墮落使徒的最終目標想到這么離奇的地步。”

“對虛空象限下手啊，這個‘下手’用的好，”父神微微閉上眼睛，沉吟了幾秒，“憑空開創(chuàng)出一個虛空象限的難度是無法想象的，如果我對虛空的性質了解沒錯，那就只有三個人能辦到?！?/p>

我大吃一驚，天下竟有如此牛人：“哪三個？！”

父神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說錯了，現(xiàn)在是兩個半。”

我：“？”不過很快自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實直接按虛空牛x排行榜來就行，父神（二哥）算一個，希拉（大姐）算一個，我算半個。好吧，半個恐怕都不算，說兩個半大概是一種心理安慰。現(xiàn)在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父神和休倫王……那底力讓人不可直視??！虛空象限這玩意兒……難道是二位大大在歷史已不可考的想當年，為了分房到戶方便而順手劃出來的嗎？

“咳咳，沒那么厲害，我只是說能辦到，但并不是真這么干過，”父神聽到我的猜想，立刻干咳兩聲，“以前和希拉有過這么個宏偉計劃，后來我倆都覺得這事兒太吃飽撐的了，就沒弄。我只是想說明一點：憑空開辟虛空象限，對虛空生物之下的普通種族而言，是不可能的。絕對，肯定，百分之一萬，從設定上就不可能的事兒——”

父神頓了三秒，大喘氣一樣地補充了后半句：“但有一個空子?！?/p>

我：“……”您能把氣兒憋足了一次說出來么？

“這個空子就是：普通種族可以對已有的虛空象限下手。這樣他們就繞開了‘普通種族無法創(chuàng)造和虛空等價的任何產(chǎn)物’的限制，因為他們只是對虛空創(chuàng)造出來的已有物品做點修正而已。”

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假如從剛才開始，父神的推論都成立的話，那么……墮落使徒那幫孫子要干的事兒喪盡天良的程度遠超想象啊臥槽！

“他們極有可能要把一個已有的虛空象限進行扭曲，從而能正常產(chǎn)生符合他們要求的宇宙，從此以后，虛空中將源源不斷地出現(xiàn)更多和他們生活的宇宙一樣的畸形世界——但對他們而言那樣的世界才是正?！@些畸形世界卻不會有早夭之虞。墮落使徒的終極目標，是讓自己這種畸形個體變成理所當然，他們要取代秩序世界的位置，至少是取代一個虛空象限的位置。但考慮到希靈使徒的擴張?zhí)煨浴?/p>

“只要一個成功了，他們就會開始扭曲每一個虛空象限……”我感覺額角正在抽抽，“在這個過程中，會被滅絕掉的世界就不是論個，甚至不是論堆，而是論象限的！整個虛空一共才只有二十多個象限！”

“迄今為止，一切都是推論，不是么？”父神竟然還能帶著那種云淡風輕的微笑，然后呵呵傻笑著撓了撓頭發(fā)，“誒，你說咱倆是怎么一路跳躍到這么深遠的話題上的？”

我看著父神，一種發(fā)自肺腑的無力感突然涌上心頭，這種淡定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