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塊巨石砸下,接著又一塊,又有一人墜落,那男人是他的父親。。。。
“兒子!不要。。。。。危害蒼生??!”
均士魅嘁了一聲,接著一頭扎下,開始俯沖,身邊一切都似化成了流星,卻比他墜落的更快,他不斷地蹬腿,不斷地加速。當(dāng)他下落之時,自由化成彩帶,拉著他往天上浮去,當(dāng)他攀升之時,自由化成血手,拉著他墜入深淵。
他追到了那座湖,看到了那只手,“既然天讓我成毒,那我便讓天下亡于毒,陰陽石也好,兇獸天神也好,我不在乎,輪不輪回,活不活得下去我也不在乎,世間萬物乞求憐憫。。。。。”一道身影出現(xiàn),貼著均士魅向下俯沖,那是十五歲的均士魅,傷痕累累,枯瘦如柴,那少年替他繼續(xù)說道:“我將以恐懼予以回應(yīng)!”
天空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鬼影,它們一齊與均士魅墜落,終于,均士魅抓住了那只手,但他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止他的墜落。
均士魅雙腳蹬住了虛空,在萬物墜落之時,他仿佛踩到了沸騰的巖
漿,激起了明日的光芒,“沒有你的世界,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你喜歡這個世界嗎!我把這個世界的所有,送到你那邊!啊啊啊啊——”
終于他停住了,,他僅僅抓住了那只手,也抓住了那只手下的巨石和十五年的時間。虛空世界離著他的頭頂只有片寸距離,然而眨眼間,無數(shù)陌生的影像開始墜落,那是曾被牢籠滅殺的一個個靈魂的自由,他必須帶著所有人的自由,一起騰飛。
均士魅的背后展開了一雙木翅,無數(shù)雙手放在了他的羽翼之上,他要帶著所有靈魂的自由獲得救贖。
然而。。。。。。一個自由的靈魂開始腐化,又一個,再一個。。。。當(dāng)天地之象不再墜落,它亦沒有攀升,當(dāng)自由的號角被吹響,展翅之人,卻并非救贖的方舟。
“真是可笑?!本亏染A叩負荛_了所有的乞求之音,他低頭看去,自己抓著的那個人,不是小年,而是十五歲的自己,“別人的自由。。。。。。。。關(guān)——我——屁——事!”
轟!
轟!
轟!
誰也想不到,木鳥的規(guī)則被打破了,他可以攀升,他可以墜落,他偏不,他選擇了抓住那只手,沖向了眼前,所有被剝脫自由的靈魂全部在世界折變中毀滅,他們的過往也全部徹底崩碎,他們終于等來的,不是一個帶來救贖的人,他不在乎一切,規(guī)則亦無法成為他的牢籠,他是真正——自由之
人。
厭知何遲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木鳥,嘴唇緩緩張開,他竟一時不知該做些什么,他等待著,同時也期盼著,終于,那就算被沖破也本該是一層層剝離的肥腫木鳥,它的肚皮竟然碎裂,裂縫中是邪綠色的光芒和令生靈顫栗的恐懼戾氣。
木鳥轟開了,厭知何遲仿佛看到了自由之翼從眼前滑過,最終沖進了均士魅那漸漸冰冷的身軀。而后,一道長鳴鉆天而起,凡是聽聞此鳴之“物”,皆獲“自由”,隔斷大海的鐵壁碎裂,承載萬物的大地崩解,云彩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種形狀,此方落雨,那方閃電,生靈的心結(jié)被“打開”,物與物之間的羈絆被和解,此方天地間所有惡魂、亡靈全部被救贖,所有仇怨皆一笑了然。
五百里外的顓王東突然不恨了,風(fēng)箏的心忽然不對木子云產(chǎn)生本能的厭惡了,言江最是平靜,他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不知曉的遠方。
天宇之下,一切規(guī)則和秩序都在那一刻靜止,它們本該都被解除羈絆,獲得“自由”,可是天外之上忽然出現(xiàn)了十八個“日月”,僅僅停留了十八息時間,規(guī)則和秩序便被重奪“自由”,顓王旭和顓王東,嵩陽瓏洛、風(fēng)箏、言江、葉開然、聞媛的心又開始恨了,但均士魅的心卻獲得了更久的“自由”。
木鳥崩碎之出,一只彩烏飛起,只有黃鸝大小,卻比鳳凰更美,大海崩壞,卻始終沒有觸及均士魅的
身軀,那彩烏飛向了均士魅,并駐足在了他的肩膀。
海水化為雨滴,打濕了均士魅和厭知何遲的頭發(fā),均士魅依然半佝著身子,笑看著厭知何遲,而那只彩烏時隔七億年,終于再現(xiàn)。
厭知何遲看著此景,嘴角也漸漸勾動,他與均士魅雙目相對,似是思緒百轉(zhuǎn)一一相融,均士魅笑道:“喂,愿意跟隨我嗎?”
厭知何遲并未回答,他三息后,輕哼一聲,抬頭望道:“時代變了,自由。。。。。”
三道光影從三個方向飛來,那是無心染、知風(fēng)厲和獨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