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院內(nèi),靈燈懸掛在廊下,暖黃的光暈灑在青石板上。
石桌旁,云昊擺上了從坊市買來的靈果與佳釀,阿無坐在他左側(cè),指尖輕輕摩挲著酒杯邊緣,老金則蹲在桌角,爪子抱著一顆靈果,小口啃咬著,偶爾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發(fā)出滿足的嗚咽聲。
突破元嬰的喜悅并未讓云昊急于向外宣告,反而讓他生出一種沉淀下來的心境。
他給自己滿上一杯琥珀色的“醉仙釀”,沒有動用靈力驅(qū)散酒意,只是任由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開,帶著一絲微醺的暖意流遍全身。
月光如水,灑在三人一獸身上,玄靈世界的圓月比凡界更加清亮,仿佛能照見人心深處的過往。
“終于元嬰了啊……”
云昊舉起酒杯,輕輕晃動著里面的酒液,聲音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像是在對阿無和老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透過這洞府的院墻,看到了幾十年前那個貧瘠卻安寧的青水村。
“想當初,我和姐姐在青水村,爹娘走得早,我們倆差點餓死。后來陰錯陽差撿到了那個寶瓶,又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老道爺留下的呼吸吐納之法。
那時候哪知道什么修仙啊,沒想到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入了門?!?/p>
說到這里,云昊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卻帶著一絲懷念。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酒液入喉,帶著淡淡的苦澀,就像那段在泥濘中掙扎的日子。
“后來姐姐被土匪攻擊,陷入沉睡……我為了報仇,也為了救醒姐姐,第一次離開了青水村。
那時候我才煉氣三層,膽子卻大得很,拿著一把柴刀就殺了鎮(zhèn)上武館的惡人,又去土匪窩報了仇……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換做現(xiàn)在,未必有那樣的勇氣?!?/p>
阿無靜靜地聽著,雖然她聽不懂青水村土匪這些名詞,但從云昊的語氣中,她能感受到他曾經(jīng)的艱難。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云昊放在桌上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帶著無聲的安慰。
云昊感受到掌心的溫暖,側(cè)頭對阿無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后來我遇到了姑姑虞青虹,她帶我去了大虞皇宮,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山村少年,而是流落在外的大虞皇太子。
呵呵,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像做夢,一個為了吃飽飯差點餓死的山村少年,有一天就成了皇子,這種落差,當時差點沒緩過來?!?/p>
他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上一杯,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再后來,我接觸到了大祭司嬰仙,才了解到親生母親姜念的身份,也知道了救醒姐姐的關(guān)鍵……
要補全她的三魂,就得去幽冥,可幽冥在什么地方?怎么去?怎么打開幽冥之門?大祭司嬰仙也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這些年,我一邊修煉,一邊四處打聽,可關(guān)于幽冥的消息,始終是一片空白?!?/p>
說到姐姐云微,云昊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酒杯。
“這次突破元嬰,我本以為離救姐姐又近了一步,可真到了這個境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隨著修為提升,對天地大道的感悟越深,就越能感受到它的恐怖——幽冥之事,恐怕遠非元嬰境界能觸及。
但我不著急,我今年才七十五歲,滿打滿算真正修行也才一甲子而已,對于修仙者來說,正當少年時。
我有時間,有潛力,只要根基還在,救姐姐的目標,就永遠不會動搖。”
老金啃完靈果,跳到云昊的膝蓋上,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