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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硝煙工廠（第2頁）

“他們……”她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想問的話太多，到了嘴邊卻只剩零碎的字眼。

“都結束了。”林天撫著她的發(fā)，指尖劃過她微顫的脊背，“十年前埋下的雷，今夜徹底清干凈了?！?/p>

蘇晚想起最后那聲槍響，想起混亂中瞥見的人影，想起這些年隱隱約約聽到的關于“那邊”的風聲——那些她不敢細問、林天也從未明說的暗涌。原來他不是不告而別，是被卷入了她想象不到的旋渦里，獨自錯過了十年的刀光劍影。

“為什么不告訴我？”她終于問出口，聲音帶著委屈，卻沒有指責。

林天沉默了片刻，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低?。骸案嬖V你，除了讓你擔驚受怕，什么都做不了。我寧愿你恨我薄情，也不想讓你被卷進來?！?/p>

蘇晚的心猛地一揪。是啊，以她的性子，若知道他身處險境，只會拼了命地想靠近，只會成為他的軟肋。他用最笨的方式，護了她十年的安穩(wěn)。

雨漸漸小了，天邊隱隱透出一絲微光，穿透厚重的云層，落在工廠斑駁的墻面上。林天松開她一些，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痕，指尖的粗糙摩挲著她的皮膚，帶著令人心悸的溫柔。

“我以為……”蘇晚望著他眼角新添的細紋，聲音發(fā)澀，“我以為再也等不到你了?！?/p>

“我答應過你的。”林天的目光很深，像沉了十年的湖，“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p>

那句話，是十年前那個夏夜，他在她耳邊低語的承諾。那時晚風正好，蟬鳴聒噪，他說等他處理完一件事，就回來娶她。她信了，一等就是十年。

此刻，他站在她面前，兌現(xiàn)了承諾。

林天牽起她的手，掌心溫熱，帶著薄繭，牢牢地握住她冰涼的指尖。“走吧，回家。”

蘇晚點點頭，任由他牽著，一步步走出廢棄的工廠。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里彌漫著泥土的腥甜，濕漉漉的柏油路上，路燈的光暈暈染開，像撒了一地碎金。

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那是屬于過去的尾聲。

蘇晚側頭看他，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十年的風霜沒能磨去他眼底的堅定，反而讓那份執(zhí)著更顯厚重。她忽然笑了，眼角還有未干的淚，卻亮得像落了星子。

“回家?！彼p聲重復，腳步輕快地跟上他。

因為他回來了這一次，再也不會走了。未來的路還長，或許還會有迷霧和荊棘，但只要身邊這個人的手還牽著她，只要他眼底的光還為她亮著，她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