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短刀的刃尖穿透山魈心臟的剎那,粘稠的黑血濺在林天染塵的衣袖上,卻未等他抬手擦拭,
周遭翻涌了三日的濃霧竟如潮水般驟然退去。風卷著碎霧向山谷墜落,
峰頂積壓的金光終于掙脫遮蔽,如傾瀉的熔金般鋪灑下來,將整座山巔照得透亮。
就在林天瞇眼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時,一道溫潤的白芒自山魈尸身的殘骸中升起那是枚巴掌大小的玉鑰,
通體瑩白如凝脂,表面刻滿了細密如蛛網(wǎng)的古銘文,
紋路間還殘留著淡淡的金光,仿佛是用星辰碎屑勾勒而成。它在空中緩緩旋轉,似在辨認著什么,最終穩(wěn)穩(wěn)落在林天攤開的掌心。
玉鑰剛一觸到掌心皮膚,便驟然化作一道暖流鉆了進去。林天只覺掌心的鼎印驟然發(fā)燙,那枚自他幼時便伴隨左右的玄色印記,此刻竟如活過來般亮起微光,
玉鑰的銘文與鼎印的紋路在光暈中相互纏繞、融合,原本黯淡的鼎印上第二道紋路緩緩亮起,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一只眼。
與此同時,一段清晰的光影在他腦海中炸開:冰封千里的極北冰原上,狂風卷著暴雪拍打陡峭的冰崖,
崖壁深處隱現(xiàn)著一座被冰層包裹的古殿,殿門中央的時候槽,正與掌心鼎印新亮的紋路隱隱相合那是第二枚鼎鑰的藏地。
林天握緊拳頭,將青銅短刀收回腰間的鞘中。他抬頭望向極北方向的天空,那里的云層還帶著未散的寒意,
指尖卻下意識摩挲著掌心溫熱的鼎印,觸感粗糙卻滾燙,像是在灼燒著他血脈里的使命。晨風吹過,
掀起他額前凌亂的碎發(fā),露出一雙比峰頂金光更亮的眼睛,眼底的堅定如淬火的鋼,比三日前行至山腳下時更甚。
他知道擊殺山魈奪得第一枚玉鑰,不過是尋鑰之路的第一步。極北冰原的酷寒、古殿里未知的兇險,
還有絲帛上那句九鼎歸位,天下安瀾”的讖語背后,藏著的或許是更沉重的宿命。但掌心鼎印的溫度未減,絲帛上的字跡還在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他便沒有回頭的理由。
腳下的碎石被風卷起,落在山魈冰冷的尸身上發(fā)出輕響,林天最后看了一眼這座曾困住他三日的山峰,
轉身朝著極北的方向邁開了腳步。前路漫漫,風雪未卜,但他的身影在金光之下,卻比群山更顯挺拔。
林天剛走下山巔,便覺袖袋里的絲帛微微發(fā)燙,伸手取出時,原本只印著“九鼎歸位”四字的素色帛布上,
竟多了幾行淡金色的小字極北有冰殿,殿鎖玄冰蛟,玉鑰藏其目,
需以心火融墨跡未干,似是鼎印與玉鑰相融后,才顯露出的新指引。
他循著絲帛的提示向北而行,起初還能見到稀疏的林木與山澗,可越往北走,風里的寒意便越重。
三日后,腳下的泥土已成凍土,眼前的景象驟然開闊極北冰原如一塊無邊無際的白玉,鋪展至天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