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fēng)卷著雪粒子,嗚嗚地拍打著窗欞,像是有誰在外面焦急地徘徊。
林天剛從地里回來,凍得鼻尖通紅,手揣在袖管里還一個勁兒搓著,嘴里呼出的白氣瞬間就融進(jìn)了冷空氣中。
蘇晴聽見動靜,掀開布簾從里屋出來,手里捧著個粗瓷大碗,碗里臥著兩個烤得焦黑的紅薯,表皮還滋滋地冒著熱氣。
快趁熱吃,剛從灶膛里扒出來的。她把碗往林天面前遞了遞,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凍得冰涼的手背,又像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林天接過來,也不顧燙,張嘴就咬了一大口。軟糯的瓤子在嘴里化開,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一直暖到心里,
帶著灶火特有的煙火氣,把一路的寒氣都驅(qū)散了大半。他含著紅薯,
含糊不清地說真甜。說著,抬眼看向蘇晴,眼里的笑意像落了星光,亮閃閃的,映得她臉頰微微發(fā)燙。
蘇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拿起一個,小口小口地吃著。
紅薯的甜混著煙火的暖,在舌尖慢慢散開,不似白糖那般齁人,是種溫潤綿長的甜,從喉嚨一直熨帖到胃里。
窗外,夜色已經(jīng)濃得化不開,星星一顆接一顆地鉆出來,在天上眨著眼睛,像是在偷看屋里的暖?;鹂怀掷m(xù)散發(fā)著熱氣,
把整個屋子烘得暖暖的,墻根兒的酸菜壇子泛著淡淡的酸香,
卻蓋不過紅薯那股子誘人的甜??諝饫锔又?xì)小的塵埃,在從窗縫漏進(jìn)來的月光里輕輕跳著舞。
林天吃完一個,又拿起剩下的小半塊,掰了一半遞到蘇晴嘴邊。
她愣了愣,還是微微張嘴接了,甜意漫上來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他眼里的笑,比紅薯還要暖。
蘇晴咬著紅薯,看著林天滿足的側(cè)臉,他下頜線繃得不算凌厲,帶著點(diǎn)農(nóng)家漢子特有的憨厚,
鬢角還沾著點(diǎn)沒拍干凈的雪沫子。她忽然很確定,這個冬天一定會很暖和,
就像此刻嘴里的甜,炕頭的熱,還有身邊人眼里藏不住的光。
夜?jié)u漸深了,灶膛里的火還留著點(diǎn)余燼,偶爾噼啪響一聲,倒顯得屋里更靜了。林天把空了的瓷碗擱在炕邊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