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歇會兒蘇晴把水遞過去,目光落在他沾著泥的褲腳后山滑不滑,
林天仰頭灌了大半碗,喉結(jié)滾動的弧度落在蘇晴眼里,她忽然想起昨夜他翻身的動靜,耳根悄悄熱了。
還好,雨沒下透。他放下碗,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她的手背,兩人都頓了頓,又各自移開目光。
午后的陽光斜斜地淌進(jìn)院子,林天開始搭火炕。刨木的沙沙聲,錘子敲打的篤篤聲,混著蘇晴在灶房擇菜的窸窣聲,
像一首溫吞的曲子。蘇晴時不時從窗縫里望出去,看他彎腰量尺寸,陽光把他的影子鋪在地上,長長一條,偶爾被風(fēng)吹動的樹葉剪得斑斑駁駁。
晚飯蒸紅薯吧蘇晴忽然開口,聲音被風(fēng)送過去,林天手里的錘子頓了頓。
好他轉(zhuǎn)過身,正好對上她從窗后探出來的半張臉,睫毛上像落了金粉等炕搭好了,烤的更甜。
蘇晴“嗯”了一聲,縮回屋里,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灶臺上的紅薯圓滾滾的,
沾著點(diǎn)泥土,是前幾日兩人一起去地里挖的。那時林天說,等把屋頂補(bǔ)好,火炕搭起來,冬天就不用縮在被子里啃涼紅薯了。
暮色漫進(jìn)院子時,火炕的架子已經(jīng)立起來了。林天直起身捶了捶腰,
蘇晴端著蒸好的紅薯走出來,熱氣騰騰的甜香裹著晚風(fēng)散開。兩人坐在門檻上,手里捧著熱乎乎的紅薯,外皮剝開來,金黃金黃的瓤子冒著白汽。
“燙?!碧K晴吸著氣,指尖被燙得縮了縮,林天伸手過來,自然地接過去幫她吹了吹。等遞回來時,紅薯已經(jīng)涼了些,她捏著吃,甜絲絲的暖意從舌尖一直淌到心里。
夜空漸漸亮起來,星星一顆接一顆冒出來。蘇晴望著屋頂新鋪的茅草,被月光照得泛著淺白,忽然覺得,這個冬天大概會很暖和。她側(cè)頭看林天,
他正望著遠(yuǎn)處的山影,側(cè)臉的輪廓在月光下很清晰,她忽然想起他說“快了”時的樣子,喉嚨滾動的弧度,和此刻手里的紅薯一樣,溫溫的,帶著讓人踏實(shí)的分量。
“明天該糊炕面了林天忽然開口,目光轉(zhuǎn)過來,落在她臉上糊完就能燒火試試?!?/p>
“嗯。”蘇晴咬了口紅薯,聲音輕輕的,“到時候就能烤紅薯了?!?/p>
晚風(fēng)拂過院子,帶著草木的清香,屋頂?shù)拿┎萆成匙黜?,像在?yīng)和著什么。遠(yuǎn)處的蟲鳴起了,一聲疊著一聲,襯得這方小院格外安靜,又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