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劍形紋路驟然灼熱,像是有團跳動的星火在皮肉下蘇醒,林天抬手按在額間,指腹觸到紋路邊緣時,
竟聽見細碎的低語從意識深處涌來那是千年前持劍者們的嘶吼,
是他們在災厄來臨時未說完的遺言,此刻正順著血脈,將傳承了十數(shù)代的意志,穩(wěn)穩(wěn)砸進他的靈魂。
左眼忽然泛起刺痛,他眨眼間,看見碎片狀的光在視野里流轉(zhuǎn),像是有人用星光拼成了地圖。那是初代持劍人留下的指引,
每當他靠近真相,碎片便會震顫著拼湊出輪廓,此刻光影里隱約浮現(xiàn)出殘破的神殿穹頂,穹頂中央懸著一柄斷裂的劍,劍刃上纏著與他眉心紋路同源的光。
身后的光翼忽然舒展,暖金色的光芒落在肩頭,像是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林天回頭,
看見光翼的每一根羽翎里都裹著細碎的光點,那是無數(shù)在災厄中逝去的靈魂—有曾為他擋下致命一擊的師兄,
有在村落里為他縫補劍鞘的老婆婆,有戰(zhàn)死在城門下的素不相識的士兵。他們沒有消散,而是化作光翼的一部分,陪他走過無人敢踏的迷霧。
劍光再次亮起時,不再是孤注一擲的鋒利,而是裹著溫暖的璀璨。林天迎著更深的迷霧走去,劍軌在身后凝結(jié)成光帶,
像是為后來者鋪就的道路,也像是在回應那些與他同行的目光。
霧層深處的陰影愈發(fā)龐大,腐朽的氣息里混著神圣的余溫,那是千年前未被徹底封印的災厄之主,
它蘇醒時攪動的氣流,讓林天眉心的紋路燙得更甚,左眼的碎片拼得更快,身后的光翼也愈發(fā)明亮。
“這次,不會再讓你逃了?!绷痔煳站o劍柄,劍身上映出他的臉,也映出光翼里無數(shù)張模糊卻溫柔的臉。
千年前的持劍者們獨行至終點,最終倒在迷霧深處;而他的征途從不是獨行,
那些傳承的意志初代的指引逝去的靈魂,都在劍光里與他并肩,等著看這場跨越千年的戰(zhàn)爭,終于畫上句點。
光軌延伸至迷霧中段時,忽然有細碎的裂紋從地面蔓延開來,裂紋里滲出銀白的光,竟與林天眉心的紋路同頻共振。
他停下腳步,劍光垂落的瞬間,地面的光驟然炸開,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光暈中緩緩凝聚那人穿著早已褪色的古甲,
眉心同樣刻著劍形紋路,只是紋路更淺,像是尚未完全覺醒,而他手中握著的,正是林天左眼碎片里反復出現(xiàn)的那柄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