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咬了一口糖糕,甜意順著舌尖漫開,卻沒像往常那樣覺得膩。他把剩下的半塊重新裹好,塞回包袱最里層,
抬頭時,望見前方山道旁立著塊歪斜的石碑。碑上的字被風雨侵蝕得模糊,
只隱約辨出青風嶺三個字這是陳鋒提過的地方,說嶺那頭有個小村落,去年遭了山匪,只剩些老弱婦孺守著破屋。
“正好,先過了這關(guān)?!彼吐曌哉Z,掌心的劍胚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冷光又亮了幾分。剛踏上嶺口的石階,
就聽見林子里傳來隱約的哭喊聲,夾雜著粗啞的呵斥。林天腳步一沉,把包袱往樹后一藏,握著劍胚就往聲音來源處奔去。
穿過半人高的茅草,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三個穿著短打、滿臉橫肉的漢子,正圍著小臉嚇得慘白,卻死死攥著婦人的衣角,沒敢哭出聲。
“把值錢的都交出來,不然別怪爺們不客氣領(lǐng)頭的漢子踹了踹地上的布包1,
里面的陶碗碎了一護得更緊家里就這點糧食了給了你們我們娘倆就活不成了”
話音未落,林天已縱身躍出,掌心的劍胚雖未開刃,卻帶著玄鐵的沉勁,砸在領(lǐng)頭漢子的手腕上。哐當一聲,
漢子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疼得直咧嘴。另外兩個漢子見狀,
罵罵咧咧地撲上來,林天側(cè)身避開,抬腳踹在一人膝蓋上,趁對方彎腰的瞬間,伸手奪過他手里的木棍反手敲在另一人肩上。
不過片刻,三個漢子就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林天撿起地上的刀,往旁邊一扔,轉(zhuǎn)身看向婦人。還在發(fā)抖,
卻怯生生地看著他,小聲說了句“謝謝哥哥”。林天蹲下身幫撿起地上的布包,里面果然只有半袋糙米和幾個干硬的窩頭。
“這青風嶺的山匪,就你們?nèi)齻€?”他問。領(lǐng)頭的漢子疼得齜牙還有,
還有兩個在嶺那頭的破廟里,我們只是來探路的林天皺了皺眉想起陳鋒說過,對付山匪不能留后患,否則遲早還會禍害村民。
他轉(zhuǎn)頭對婦人說:“你先帶著孩子往山下走,順著這條路走半個時辰,
能看到一戶人家,報我的名字就行。連忙點頭,抱著孩子道謝后,
腳步匆匆地往山下走去。林天望著他們的背影,想起方才那片消失在山路盡頭的碎花布,掌心的劍胚又亮了些。
他轉(zhuǎn)身朝著嶺那頭的破廟走去,靴子踩在落葉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腕間的佛珠隨著腳步輕輕晃動,木珠的溫度貼著皮膚,
像是陳鋒在身邊陪著他。林天握緊劍胚,心里清楚,這只是北境路上的第一道小關(guān),往后還有更險的山。
更惡的人,但只要腕間的溫度還在,掌心的光亮不滅,他就不會停下腳步畢竟,他要護的人里,
也包括這樣抱著孩子的婦人,這樣怯生生說謝謝的孩子,還有和陳鋒約定好的,那個能讓所有人安穩(wěn)生活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