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踏上第一級(jí)石階,黑泥在灰石上印下清晰的腳印。霧被劍光劈開的口子還沒
完全合攏,像一道不甘的傷口,而他身后的劍穗正隨著步伐輕輕晃動(dòng),仿佛在說:別急,好戲才剛開始。
門軸轉(zhuǎn)動(dòng)的聲響在空曠的庭院里蕩開,像有人在暗處磨牙。
林天剛踏上第三級(jí)石階,那道朱紅門縫突然砰了地撞上震得他耳膜發(fā)疼不是門自己合上了而是有什么東西從里面死死抵住了。
他側(cè)耳細(xì)聽,門縫里傳來指甲刮擦木頭的聲響,尖銳得像是要把門板摳出窟窿。
方才被劍光斬?cái)嗟脑苟静⑽聪?,反而順著門板的紋路滲出來,在灰石上凝成蜿蜒的黑氣,正一點(diǎn)點(diǎn)纏向他的腳踝。
還藏著林天低笑一聲,手腕微沉,劍柄在掌心轉(zhuǎn)了半圈,
劍穗掃過手背,帶起一陣冰涼的風(fēng)。他沒再推門,反而抬劍指向門楣,
那里的匾額雖斑駁,卻能看清無上二字只是上字的最后一筆,像是被人用劍尖硬生生挑掉了一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
又是一聲銳響,比方才出鞘時(shí)更急、更烈。劍光貼著門楣掠過,帶起的勁風(fēng)將門縫徹底撕開,
也將那些纏來的黑氣劈成了齏粉。門板后傳來一聲悶哼,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劍氣掃中,重重摔在了里面。
門徹底開了庭院深處立著座殘破的香爐,爐灰積得半滿,里面插著的三炷香卻詭異地燃著,青煙筆直地往上飄,
在房梁處凝成一張模糊的人臉,正幽幽地盯著他。而香爐前的地面上,躺著半截?cái)嗔训逆i鏈,鏈環(huán)上刻著的符文早已褪色,卻在接觸到劍光時(shí),突然迸出幾?;鹦?。
林天的目光越過香爐,落在庭院盡頭那道垂著的黑簾上。簾后隱約有衣袂飄動(dòng)的聲音,比所有惡意加起來都要沉,像一塊浸了墨的鐵,懸在他頭頂。
他抬腳跨過門檻,鞋底碾過地上的木屑是方才門板被劍氣掃落的碎塊,混著些暗紅的粉末,踩上去沙沙作響。
劍穗又晃了晃,這次像是在說看見了?那簾子后面,才是你該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