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蜷縮在屋頂?shù)耐咂希っ谠鹿庀路褐粚永浒椎墓鉂伞?/p>
他是剛突破不久的一級妖獸白月光狼尖牙還帶著捕獵后的腥氣,爪尖卻小心翼翼地收在肉墊里,生怕刮壞了身下這片青瓦。
不遠(yuǎn)處的窗邊,她正坐在木桌前縫補(bǔ)衣裳。銀線穿過布面的聲音很輕,像春蠶啃食桑葉,混著夜風(fēng)里的竹香飄過來。
林天的狼瞳在暗處縮成細(xì)縫,死死盯著她抬起的臉月光正順著窗欞淌下來,漫過她的眉骨,在眼窩里積成一汪亮閃閃的水。
那雙眼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他想起雪山頂融化的第一捧泉水。上次他負(fù)傷躲在竹林里,就是這雙眼扒開竹葉望過來,
帶著驚惶,卻沒半分厭惡。她把他拖回這間小屋時,指尖觸過他滲血的傷口,
軟得像團(tuán)云,他本該咬斷那只手的,卻在她“輕點(diǎn),忍忍就好”的氣音里,乖乖收了獠牙。
桌上的白瓷碗還擺在原位,里面的肉粥早就涼透了,凝固成一層米油。早上她端過來時,他正趴在墻角舔毛,尾巴尖不自覺地掃過她的腳踝。她“噗嗤”笑了一聲,
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趁熱吃,加了些安神的草藥?!彼麤]動,直到她走后才叼起碗,粥香混著她身上的皂角味,讓他第一次覺得,生肉的腥氣原來那么寡淡。
此刻她放下針線,抬手揉了揉眼睛,睫毛上沾著的月光抖了抖,像落了片碎星。
林天忽然繃緊的脊背松了下來,狼耳微微耷拉著。他曾以為妖獸的本能就是撕咬與掠奪,就像族里的長老說的,
唯有力量才能填滿空虛??涩F(xiàn)在,看著她眼里的月光,爪墊還殘留著剛才偷偷碰過她晾在繩上的衣角的觸感,再想起那碗涼透了卻沒人動過的粥,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嗚咽,像被風(fēng)揉碎了。
原來有些東西,根本不用嘶吼著去占有。就像此刻這無聲的凝望,
就像她不知道的、他藏在瓦片后的守護(hù),早就把心腔里那些空落落的地方,填得密不透風(fēng)了。
風(fēng)掀起她的衣角,她抬頭望了望月亮,林天立刻屏住呼吸,看著那片月光在她眼里晃啊晃,晃成了他余生都想守護(hù)的模樣。
后半夜起了霧,淡青色的,像紗一樣裹住了竹林,也裹住了屋頂上的林天。他的白毛沾了些水汽,卻渾然不覺,依舊定定地望著窗內(nèi)。
她已經(jīng)吹了燈,屋里只剩下月光漏進(jìn)來的輪廓,隱約能看見床榻邊垂落的帳幔,隨著風(fēng)輕輕晃。
林天把下巴擱在前爪上,狼瞳里的光柔和了些。剛才她熄燈前,
似乎朝窗外望了一眼,他當(dāng)時心猛地一跳,差點(diǎn)從屋頂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