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nèi)的舊傷,在這一刻被完全引爆。五臟六腑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讓他幾乎要當(dāng)場昏死過去。
“警告!警告!檢測到超高能生命體反應(yīng)!能量讀數(shù)……爆表了!我的儀器要燒了!”陳斌的聲音尖銳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死死地抓著自己的終端,那上面已經(jīng)不是紅色警報了,而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代表著數(shù)據(jù)已經(jīng)超出了儀器的最大量程。
他看著場中那個渾身顫抖,皮膚下藍光流轉(zhuǎn)的男人,科學(xué)家的理智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于原始本能的恐懼。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這簡直是把一座核反應(yīng)堆的堆芯當(dāng)棒棒糖給啃了!
然而,身處痛苦風(fēng)暴中心的周翊聰,卻保留著最后一絲清明。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口,或者一旦被這股能量沖垮意志,那么他和林曦,以及這洞里的所有人,都會在瞬間化為飛灰。
他不能倒。
他以自己的身體為“丹爐”,以自己殘存的意志為“爐火”,強行運轉(zhuǎn)起系統(tǒng)賦予他的所有中醫(yī)知識。
《黃帝內(nèi)經(jīng)》的理論在他腦中化為最基礎(chǔ)的陰陽五行架構(gòu),他不再把這股能量看作是單純的物理沖擊,而是將其拆解為最原始的“木”屬性生機和夾雜其中的“戾氣”。
“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肝屬木……”
他強忍著劇痛,以自己的五臟為鼎,開始引導(dǎo)這股洪流。
一部分狂暴的能量被他引入心脈,以心火煉之,削其鋒芒;一部分被引入脾經(jīng),以土氣納之,緩其流速;還有一部分,則被他用肺經(jīng)的金氣克之,鎮(zhèn)其兇性。
這是一個極其兇險的過程,稍有不慎,就是臟腑破裂,當(dāng)場身亡的下場。
“噗!”
一口混雜著內(nèi)臟碎片的黑血從他嘴角溢出,但他咬著妖丹的牙關(guān),卻紋絲不動。
漸漸地,那股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藍色洪流,竟真的被他梳理出一條雖然依舊洶涌、但卻有了固定流向的“河道”。
而這條河道的盡頭,正是他依舊插在林曦身上的那些銀針!
他,竟真的以自己的肉身作為過濾器,將妖丹中最狂暴、最污穢的戾氣強行截留在自己體內(nèi),然后將提純過后的、最精純的生命能量,通過銀針,源源不斷地渡入林曦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林曦,原本已經(jīng)如同死人般毫無生氣的身體,在接收到這股精純能量的瞬間,猛地一顫。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竟奇跡般地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紅暈。她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邊緣的血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生長。
“有……有效了!”盤坐在旁邊的孫振海,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想起了周翊聰那句決絕的命令。
“十分鐘……引爆所有炸藥……”
孫振海猛地回頭,看向洞口方向。那里的爆炸聲和槍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顯然,他手下的弟兄快要頂不住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隨即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悍然所取代。
他媽的,王坤那個雜碎要的是冰冷的樣本,老子要的是活生生的戰(zhàn)友!
他猛地站起身,對著洞口方向,用盡全身力氣怒吼:“所有人聽令!死守!不計代價,給我守住十分鐘!這是死命令!”
吼聲在溶洞中回蕩,帶著一股悲壯的決絕。
外面的槍聲,似乎因為這聲怒吼,變得更加密集和慘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對周翊聰來說都是地獄般的煎熬。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全憑一股不屈的執(zhí)念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