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隊伍里,除了少數(shù)幾名意志力極其堅韌的特戰(zhàn)隊員和林曦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外,大部分人都陷入了各自的“美夢”之中,臉上露出了癡迷、貪婪、狂熱的表情。
整個溶洞,變成了一個欲望的陳列館。
“周翊聰!怎么辦?”林曦急得滿頭是汗,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眼前總是不由自主地閃過犧牲戰(zhàn)友的臉龐。
周翊聰?shù)哪樕沧兊脽o比蒼白,維持自身的清醒,同時還要抵御如此龐大的精神污染,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他看了一眼亂象紛呈的眾人,又看了看溶洞中央那片靜謐如鏡的地下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擒賊先擒王,毀掉它的核心!”
他指著那片看似美麗的湖泊。
“那個湖,就是這個幻境的‘陣眼’!所有的能量,都由它而起!”
“怎么毀?”
“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敝荞绰斏钗豢跉?,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東西。
那不是什么法寶,也不是什么神藥。
那是一包……高濃縮的軍用炸藥。
這是出發(fā)前,為了應(yīng)對某些特殊地質(zhì)情況,每個小隊都配備的裝備。
周翊聰看著一臉錯愕的林曦和孫振海,嘴角咧開一個有些瘋狂的弧度。
“中醫(yī)講究‘辨證論治’,對付不同的病,就得用不同的藥。對付這種裝神弄鬼的玩意兒,講道理是沒用的?!?/p>
他熟練地拉開引信,設(shè)定了十秒的延時。
“有時候,一劑‘大炮’,比一萬根銀針都管用。”
說完,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包炸藥,狠狠地扔向了溶洞中央的湖心。
“所有人!趴下!捂住耳朵!”
他的吼聲,如同驚雷,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
那包被周翊聰奮力擲出的炸藥,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精準地墜向靜謐如鏡的湖心。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了。
那些陷入幻境的隊員們,臉上的癡迷和狂熱尚未褪去。孫振海正沉浸在授勛的榮耀中;那名年輕的研究員,仿佛已經(jīng)觸摸到了諾貝爾獎的獎杯;而耗子,則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小雅”在對他微笑。
他們對即將到來的毀滅,一無所知。
林曦和少數(shù)幾名清醒的隊員,已經(jīng)按照周翊聰?shù)拿睿浪赖貙⒆约喊丛诘厣?,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和頭部。林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這個看似瘋狂的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后果。用爆炸來對抗幻境?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只有陳斌,在最后一刻,從那種對科學的偏執(zhí)幻象中掙脫了出來。周翊聰那聲“大炮”的怒吼,比任何安神茶都管用,直接把他從形而上的哲學思辨,拉回了赤裸裸的物理現(xiàn)實。他下意識地撲倒在地,懷里還死死抱著那個已經(jīng)空了的保溫杯。
“轟——?。。 ?/p>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吞噬了溶洞內(nèi)的一切聲音。
整個地下世界,都為之劇烈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