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腐臭的灌木叢中,心臟因近距離目睹這禁忌的、兼具神性與魔性的非人之美而幾乎停跳。
那沉甸甸的的威壓驟然降臨,將她肺腑間殘存的空氣都擠壓殆盡,靈魂在無形的重壓下震顫。
眼看著那只夜魘似乎失去了目標,在原地?zé)┰甑剞D(zhuǎn)了幾圈后,終于邁開沉重的步子,拖著鎖鏈的哀鳴,緩緩走向濃霧深處。
還未從肺腔吐出一絲劫后余生的氣息——就在藏身的灌木叢邊緣,濃霧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
一只堅硬、覆蓋著細密鱗片的東西,毫無征兆地爬上了她裸露在外的、沾滿泥污和晨風(fēng)之吻藥水的小腿。
而下一刻,那異質(zhì)鱗片的強烈觸感驟然鎖住她的腳腕!
芙羅拉渾身血液驟然凝滯,頭皮發(fā)麻,每一根毛發(fā)都倒豎起來!她猛地扭過頭,心臟在喉嚨口狂跳,幾乎要掙脫xiong腔的束縛——
另一只夜魘,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潛行至此,龐大高聳的身軀半蹲著,那張神圣美麗卻透露出墮落的臉龐,此刻離她不過咫尺之遙。
那雙原本空洞、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曜石瞳孔深處,此刻竟燃燒起兩簇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紫色火焰。
那光芒不再是無機質(zhì)的深淵,而是充滿了最原始、最赤裸的饑渴——那是獵手終于鎖定了掙扎獵物的狂喜。
覆蓋著啞光鱗片的蝎尾,帶著一種非人的、令人戰(zhàn)栗的觸感,緊緊纏繞上芙羅拉的足踝,鱗片每一次細微的刮蹭,都會激起她皮膚上密密麻麻的寒栗。
“砰——!”
沒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全身的肌肉在極致的恐懼與求生本能下瞬間繃緊、爆發(fā)!
甚至沒有試圖掙脫那涼硬的蝎尾纏繞,而是將身體擰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借著灌木叢的掩護,
用盡全身力氣,將一直死死攥在右手中的火鼠尾燒酒空瓶,對準咫尺間那顆夜魘的頭顱,狠狠摜了過去!
動作撕裂空氣!沉重的玻璃瓶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準確地砸向夜魘的太陽穴——
他似乎沒料到這小小的獵物在被蝎尾纏住的瞬間不是逃跑而是反擊,那美麗的臉蛋下意識地微微偏轉(zhuǎn)了一下。
“哐啷——!”
刺耳的爆裂聲悍然撕破墓地死寂,那玻璃碎片四散激射!幾片鋒利的碎片甚至擦著她自己的臉頰飛過,帶起一絲火辣辣的痛感。
渾濁的酒液殘余混合著幾滴粘稠的、暗紅色的不明液體濺射開來,有幾滴甚至落在了芙羅拉裸露的手臂上,冰涼粘膩。
然而,緊張引起的瘋狂心跳驟然沉入谷底,看得分明——那酒瓶砸在夜魘覆蓋著細密黑鱗的顴骨上,并未造成預(yù)想中的碎裂或重創(chuàng),
只是讓腦袋猛地后仰了一下,幾道細微的裂痕出現(xiàn)在鱗片上,滲出一絲極其細微的暗金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