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時,為了維持片刻的清醒,姜灼也曾自傷提神。
如今姜灼再次取下這支金簪,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將溫?zé)岬难旱蔚搅酥x觀瀾干燥起皮的嘴唇。
“謝觀瀾,我有時候會很害怕你?!?/p>
姜灼一直在說話吸引謝觀瀾的注意力,只是說著,說著,姜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為什么……”
汲取到了姜灼些許血液,謝觀瀾的狀態(tài)似乎比方才好上了一些,倒是終于有力氣追問了。
平心而論,前世的謝觀瀾確實沒有在明面上做過什么傷害或者是拋棄自己的事,但卻是姜灼最疏遠的一任夫君。
為什么呢?
姜灼也在想。
這個出身寒門士族憑一己之力拜將的人,這個沉默寡言一直做事但不被注意的人,這個始終在自己危難之際出手相助的人。
姜灼輕輕撫摸過謝觀瀾鋒利的五官,盡力在黑暗中感受謝觀瀾的模樣。
謝觀瀾一直在很努力地在掙脫命運的禁錮。
如果每個人的人生是一個話本子的話,謝觀瀾的人生想必也很精彩,只是他不愿意輕易將自己的故事道出。
“因為在我眼里你一直很強大,”姜灼將臉貼近謝觀瀾的額頭,感受著他的體溫,喃喃道,“可我卻猜不透你的心思,我害怕未知的命運,害怕掌握不了的人和事,所以我才這么害怕你?!?/p>
“……別怕?!敝x觀瀾捉住了姜灼亂動的手,篤定道,“我不會傷害你的?!?/p>
姜灼無力地笑笑,并沒有回應(yīng)。
誰知道呢?
世事紛繁,政局對立,至少眼前的龐破山之事,就足夠讓謝觀瀾站在自己對立面了。
不過這也要等出去了再說。
如果真的有機會出去的話,
意識漸漸昏沉,寒意從四面侵襲而來,冰冷的四肢也開始漸漸麻木。
這次可能真的要跟謝觀瀾一起死在這里了。
姜灼如此想著。
手中緊握的金簪也就此落地,與地面碎石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金鳴聲。
“在這——快往這里挖!”
在意識最后渙散之際,姜灼聽到的卻是趙翊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