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姜灼繞過七拐八彎的攤販和鋪面,又經(jīng)過一條小巷,凌恒的步伐才就此停下。
這是一家沒有招牌的小店。
店內(nèi)并無人。
凌恒收了笑意,壓低了聲線,徑直走入店面,問道:
“伙計,有黑酒嗎?要夠烈,能點著喝的那種?!?/p>
幕簾后倒有一更粗獷雄厚的男生聲應道:
“地火汗有的是!但這黑酒的烈性可沒幾個人受得了!”
“那便淺嘗,見個世面即可?!?/p>
凌恒伸手向簾內(nèi)遞入一枚金錠和一個空葫蘆。
不多時,簾內(nèi)就將葫蘆推了出來。
凌恒將裝得沉甸甸的葫蘆移交給姜灼。
姜灼感激地接過葫蘆,轉(zhuǎn)而想問問這家店小二三月前可有姑娘來買過這所謂“黑酒”,凌恒卻搖了搖頭。
也是。
既是如此神秘作風,料想也不會透露客人信息。
姜灼只得作罷。
出了門,到一僻靜處,姜灼便有些迫不及待撕下一張紙試驗起來。
這猛火油顏色發(fā)黑,但若只取淺淺一層涂在紙上,卻是不明顯。
只是——姜灼輕輕湊近嗅了嗅,倒是有一股子的油腥味。
姜灼取出燈籠中的蠟燭,略略傾斜滴了些許蠟油,便熊熊燃起,躥起半丈高的火焰。
縱然是早有預想,姜灼也還是猛地嚇了一跳。
凌恒皺眉,將姜灼護在身后,踩滅了火勢。
方才姜灼取的只是一張紙而已,在燃料有限的情況下都尚且如此,放在皇室宗祠留置過夜的禮帖要寫明本人的生辰籍貫諸多信息,約莫也得四五頁紙,若沈觀芷在自己的禮帖上動手腳,旁邊則又有趙明景、上官雪的禮帖作輔,這火怕是沒這么好滅了。
“如何呢?”凌恒挑眉望向姜灼,“你打算就這樣去幫上官雪爭辯?”
“這不過是我心里的一個猜想,此事難以取證,我不會再做什么?!苯茡u搖頭。
縱然真的能找到心細的宮女愿意出來證明沈觀芷的禮帖上涂了猛火油,縱然真的能證明沈觀芷在自己禮帖上動了手腳,但上官雪夜?jié)摶适易陟?,意圖毀壞禮帖的事實也依舊存在。
上官雪不會因此輕減罪名,沈觀芷也頂多坐實一個私買軍火用物的小罪。
而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