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一股不停旋轉(zhuǎn)的漩渦卷的凌晨根本穩(wěn)不住身子,他費勁的撥著水浪,卻連方向都控制不住,被水流吹著原地轉(zhuǎn)圈圈。別說游到那孩子身邊救人了,現(xiàn)在連他自己回到岸上都成了問題。
下次……不逞能了。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要保存體力,等岸上的百姓們喊叫的船過來,但凌晨還是覺得應(yīng)該搏一下,萬一呢?
于是他奮力的撥開身前的水流,用巨大的體力消耗換來向前緩慢移動,肌肉酸熱的感覺傳來,也是讓他龜速移動到了落水的孩子身旁。
“哈……嗚!”
猛的吸了一口氣后,凌晨憋著氣將這孩子的上半身托了起來,讓他能有機會呼吸上幾口新鮮空氣,隨后就準備把他硬拖到岸邊,可是下一刻,他就慌了。
這是他來大鄭之后,第一次慌。
腳脖子被踏馬的水草纏住了?。?/p>
這已經(jīng)不是隱身能夠解決的事兒了。
在體力耗盡、嗆了好幾口水、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凌晨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權(quán)傾天下的大鄭殿帥,沒有戰(zhàn)死疆場,也沒有倒在朝堂,而是淹死在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里,這事兒要是記在史書上,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感受到脖子被什么東西勒住后,凌晨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個閉眼的功夫,凌晨感覺耳畔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由小變大、由模糊變得清晰:“兄弟?兄弟?”
肺管子像針扎了一樣難受,凌晨實在忍不了了,就咳了出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一張又圓又胖的大肥臉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面白無須,雙下巴,脖子和臉一樣寬,堆著厚厚的脂肪。對比之下,原本正常的腦袋也變得有點尖尖的,戴著一頂騷包的粉紅色衙內(nèi)帽,耳朵邊上還別著一頓綠牡丹,油紙做的。
對方肥大柔軟的手正撫摸著自己的側(cè)臉,傳來一陣溫熱,原本目光中盡是擔心和憂慮,待看到自己醒了以后,又迅速轉(zhuǎn)變?yōu)闅g喜之色,一雙眼睛瞇成了縫,快被臉頰和眉頭上的肉堆的看不見了。
家人們,我遇到了活的魔人布歐,還躺在他的懷里,沒開玩笑。
——
半個時辰之后,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凌晨和這位魔人布歐先生一起坐在街道邊的一家酒肆外攤上,慶祝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