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府的龔義秋仍拒不投降,但他也沒有組織軍隊防御,不是不想,而是局勢已經失去掌控了。
長沙府城中早已人心惶惶,思歸念順者多已有之,上到官吏士紳、下到販夫走卒,都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用自己的性命,去守龔家天下?
搞不清實力的差距,妄想抵抗朝廷天威嗎?
要去你們去,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長沙府、武陵府、零陵府各地州縣盡皆望風而降,大部分官員都是直接打開城門,簞食壺漿列隊歡迎王師入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荊南大部分地區(qū)都被朝廷迅速平定。
西路軍的黃旭也在攻占武陵府后率兵到達長沙城下,與薛定、陳嘯合兵一處,準備對這座荊南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發(fā)起最后的總攻。
結果還沒等他們三個商量好怎么才能將傷亡減少到最大化呢,長沙知府就親自帶著人來到鄭軍大營,納印獻城了。
因為龔義秋死了。
這哥們先前就靠著房中之術的邪門偏方透支身體,把腎精氣元當成花唄提著玩,身體本來就已經不大行了。聽到朝廷大軍兵臨城下后,他竟然決定最后再放肆一把,把所有的媽媽們聚集在一起,開了一個巨大的淫亂party。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長沙知府聞訊趕去看的時候,龔義秋渾身上下什么都沒穿,直挺挺的躺在帷幕包裹的床榻上,身形枯瘦,兩個眼窩子是那種不健康的灰青色,透露著詭異的死氣。
真·精盡人亡。
至此,龔家軍事實力最強的老四和政治影響力最大的老三都已經死了,荊南各地再也沒有了抵抗的意義。
鄭軍分成數股,一路南下收編沿途州郡縣鄉(xiāng),出榜安民,打擊犯罪,剿滅殘余的抵抗勢力和趁亂作惡的流寇賊匪,還抓住了那位五縣天子——龔家老大、楚皇陛下。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鄭軍到達荊南靠近唐國豫章府邊境的安仁縣。
安仁知縣譚四時,下令讓縣丞和縣尉帶人去開城投降,迎接鄭軍入城。
但他自己卻拒絕投降,獨自一人高坐在縣衙大堂上,叫闖進縣衙里的鄭軍殺了他。
他這操作把一路殺過來的鄭軍將士給整懵了。
投降的見過,接受就是了。
不投降的也見過,殺了就是了。
這種半投降的……咋整?
殺吧,人家已經下令舉縣投降了,殺降這種操作在大鄭立國之初就是明令禁止的,需要慎之又慎,如無必要,不可妄行。
肆意殺降者,非但無功,反而還會被軍法從事。
不然其他還沒有歸順的人一看,投降了也殺,那我還降個毛?反正是個死,還不如拼個魚死網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但是不殺吧,他已經公然說出自己不投降了,留下他的性命,還怎么威懾其他人?豈不是讓別人小瞧了大鄭?
鄭軍將士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把譚四時給綁了,一層一層的上報,每一級的鄭軍將領都覺得有點棘手,最終報到了由薛定、陳嘯、黃旭組成的三人小組總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