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某些老頑固覺得是奇技淫巧,甚至認為是邪術。但是很可惜,靜寧書院的創(chuàng)辦者是凌晨,在里面上學的學子有些是家族背景強大的萌新,有些是剛剛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虎狼,強大的背景和恐怖的執(zhí)行力,足以讓他們閉上嘩眾取寵的小嘴巴。
畢竟誰也不想看到一群胡子拉碴、三四十歲、滿臉兇相的壯碩書生,在自家門前指指點點,并且口里說著什么“拋物線”、“著彈點”、“先炸門頭”之類的。
溫茂進京后,先是去了一趟皇宮,陛下留他住宿了整整兩夜,誰也不知道他們倆談了些什么,反正最后陛下直接加封溫茂為太尉,太子太保。
此舉,贏得了江南地區(qū)在役和退役軍官將士的人心。
我們太尉還是那么牛逼,即使是歸降了大鄭,也直接位列三公。大鄭高層也有我們江南軍隊老元帥的一席之地,更不要說還有很多江南官員直接進入了汴京朝堂,是真的感覺成一家人了。
江南各地軍戶、民眾的抵抗意志和隔閡心理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消除和淡化,這就是影響力和名望的力量。
但是望云軍和龍嘯營的老卒們都頗有微詞,四大行營被調(diào)過來輪流學習的戰(zhàn)將們就更別說了。
殿帥說什么,那自然就是什么,我們從還是泥腿子的時候就跟著他了,對他的本事和人格魅力自然是敬服的。
但溫茂……
一個糟老頭子,還是我們的手下敗將,讓他來當我們的夫子,對我們吆五喝六的,誰能服氣?
戰(zhàn)場上打不贏我們,現(xiàn)在居然跑來教我們怎么打仗,這不純純倒反天罡嗎?
一群中上層將官們聚在一起,毫無儀態(tài)的坐在學堂的桌子上,流里流氣的互相議論——
學子甲:“他溫老頭算個什么東西?被我們東南行營打回去了三四次,硬生生的摁在長江以南入不了中原?,F(xiàn)在怎么回事?仗著年紀大就要來給我們上課?他配嗎他?!”
學子乙:“要我說,你們東南行營啊,還是不行。當初都讓人家打到徐州城下了,打來打去也基本都是防守戰(zhàn),還得是我們西南行營。
先不說晉陽之戰(zhàn),就說關中易幟后,我們就留下了三萬人。短短幾年時間,逼降朔方、進駐漢中、突襲劍門、合圍成都、平定矩州、發(fā)展出了十五萬大軍。
更不要說后來出川作戰(zhàn),荊楚嶺南一股而定,沿江東下,江夏、豫章都是望風而降。還幫著你們東南行營一塊參加采石磯渡江大戰(zhàn)!要我說,沒有我們西南行營,統(tǒng)一天下恐怕還得再晚兩年!”
學子甲聽的啞口無言,只能贊同的點頭。
這是實話,西南行營最初的底子,那真是打遍了大半個九州,繞了整整一大圈子,幾乎在學院門口的那張石刻版《萬里山河圖》上畫了個圓圈。
學子丙:“不見得吧?沒有我們北方行營守著北境長城擋住那些草原蠻子,你們哪有時間這么慢悠悠的橫掃天下?別看我們拿下的地盤沒你們多,可作用比你們大多了?!?/p>
學子丁頓時就不樂意了,他也是西南行營的,在這種話題上當然要爭論一番了:
“這是什么話?我就覺得你們北方行營不痛快,守什么守?有什么好守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要是換了我們西南行營來啊,哪部草原蠻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找他麻煩就該偷著樂了!
還敢侵犯咱們大鄭疆界?只要他娘的敢露出這個苗頭,老子直接打出長城捅到他姥姥家窩棚里去!慣的毛病!要我說就該學學人家西部行營的弟兄們,一聲不吭的都打到西域去了!
我可是仔細研究過咱們學院門口的那張《萬里山河圖》,那西域,是真他娘的又大又遠??!西部行營的那幫弟兄,打的比我們還遠,聽說一路上還有不少地方是荒無人煙的戈壁灘和沙漠,千里無人煙。
不是我狂,咱大鄭的四大行營,我就服西部行營的兄弟,別的……嘿嘿,都往后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