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帳門口,灰衣老者神色淡然,望向戰(zhàn)場。
大髯漢子劉叉站在老者身邊,問道:“就這么任由劍氣長城拖延下去?既然對方?jīng)]有選擇退到浩然天下,陳清都分明是要舍了劍氣長城不要,也要留下一大撥劍道種子。”
灰衣老者笑道:“退去浩然天下?我倒是很樂意,只要留給我這整座劍氣長城,隨便這些劍修去哪里,只要他們撤出此地,去往倒懸山,就浩然天下那些練氣士的德性,在南婆娑、扶搖、桐葉三洲之地,說不定根本不用我們出手,他們雙方就先打起來了。可惜陳清都不傻。不然今天劍氣長城劍修一退,明天南婆娑洲一退,后天桐葉洲、扶搖洲跟著再退,干脆八洲修士,都退到中土神洲去好了,我不攔著?!?/p>
劉叉說道:“根據(jù)越過城頭的死士傳信,劍氣長城動用了一大撥陰陽家和墨家機關(guān)師,打算舉城飛升?!?/p>
灰衣老者點頭道:“如此一來,有點小麻煩,單憑劍氣長城的陣法底蘊,就算有那海市蜃樓,作為開天之劍尖,加上那些個劍仙宅邸,幫著開路,還是拖不起整座城池?!?/p>
老者笑道:“陳清都這等行徑,算不算狗急跳墻?”
劉叉不言語。
倒懸山,鸛雀客棧的年輕掌柜,坐在門口曬著日頭,年復一年,也沒個新意,不過總好過風吹雨打的光景。
舊門那邊,小道童依舊在翻書,捧劍漢子蹲在一旁,在埋怨翻書太快。
大天君出關(guān)之時,領(lǐng)了一道師尊法旨。
敬劍閣早已關(guān)門,麋鹿崖那邊還開著的鋪子,也都冷冷清清,靈芝齋已經(jīng)幾乎人去樓空,捉放亭再無熙熙攘攘的人流。
雨龍宗的大多數(shù)修士,依舊覺得天塌不下來。
蘆花島的孩子們,還在糾纏著老人問些陸地上的奇人怪事。
何處不問劍
風雪廟劍仙魏晉,找出了那個青衫劍客的蹤跡,卻被一位腰系養(yǎng)劍葫的俊美公子哥,倏忽而至,擋在青衫劍客身前,伸出一掌,攔住了魏晉那一劍的全部劍光,抖了抖手腕,手心原本已經(jīng)變作焦炭,只是瞬間就恢復如常。
這頭在古井當中位置不高不低的王座大妖,化名青花。
那張很能蠱惑女子的精致面容,若是細細端詳,皆是以他人面皮拼湊而成。
養(yǎng)劍葫內(nèi),裝著不計其數(shù)的劍仙殘余魂魄、破損飛劍。
大妖青花與身后那個蠻荒天下百劍仙的篆文,是年輕隱官從浩然天下那邊照抄而來。
“定光佛再世落塵娑婆世界凡夫?!?/p>
一炷香即將燃盡之時,僧人雙手合十,仰頭遠望,面帶笑意,溘然而逝。
只是身前燈火猶在,不但如此,更加大放光明。
僧人在內(nèi)的三教圣人,從頭到尾,其實都在廝殺。
比如這位佛門圣人,消耗本命更換天地,幫助劍氣長城壓勝蠻荒天下,與其余兩位圣人,聯(lián)手三次造就出金色長河,抖摟一身獅子蟲,斷十指化金龍,脫了袈裟,庇護劍修……
有那攻城戰(zhàn)的慘絕廝殺,血流成河,加上儒家圣人的那幅黃流巨津圖,關(guān)鍵是有那佛門神通籠罩戰(zhàn)場。
養(yǎng)劍已久,以至于讓吳承霈覺得實在太久太久了,終于第一次全力祭出了本命飛劍甘霖。
這把甘霖,在避暑行宮的飛劍神通評點當中,位列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