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龍事后思量,便愈發(fā)覺得自己,大概可以算是觸類旁通了,開了一竅便竅竅開。
白首問道:“姓劉的,你們太徽劍宗,有沒有長得特別水靈的姑娘?嗯,與我差不多歲數(shù)的那種漂亮姑娘!”
齊景龍疑惑道:“怎么了?”
白首嘆氣道:“她們遇上我,真是可憐,注定要癡迷一個不會喜歡她們的男人?!?/p>
齊景龍笑道:“這種話,是誰教你的?”
白首斬釘截鐵道:“那個自稱陳好人的家伙!”
齊景龍搖搖頭,隨即又有些不確定,那家伙為了勸人喝酒,無所不用其極,那真是大把人品都裝酒壺里邊了,一口就能喝光,所以問道:“真是他與你說的?”
白首開始添油加醋。
齊景龍笑了笑,看來不是。
白首便有些納悶,姓劉的怎么就知道不是那家伙教自己的了。
齊景龍舉目遠眺,“等下跟我去見兩位先生,你記得少說多聽?!?/p>
白首一拍腦袋。
這會兒一聽“先生”二字,他就要頭疼萬分。
在一處金色云海之上,有兩位修士并肩而立。
一位中年男子,身材修長,身穿書院儒衫,腰懸玉牌。
一位老修士身形佝僂,背負長劍。
前者是書院圣人,而且還是如今北俱蘆洲名氣最大的一位,名叫周密,來自中土神洲禮記學宮,傳聞學宮大祭酒贈送這位弟子,“制怒”二字。
也正是此人,離開書院之后,依舊打得兩位口無遮攔的大修士毫無還手之力,大聲怒斥“通了沒有”,兩位大修士還能如何,只能說通了,結(jié)果又挨了一頓揍,撂下一句“狗屁通了個屁”。
不過齊景龍當然知道,這位書院圣人的學問,那是真好,并且不光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還精通佛道學問,曾經(jīng)被某人譽為“學問嚴謹,密不透風;溫良恭謹,棟梁大材”。其實十六字評語,若只有十二字,沒有任何人會質(zhì)疑絲毫,可惜就因為“溫良恭謹”四字,讓這位禮記學宮的讀書人,備受爭議。試想一下,一位即將趕赴別洲擔任書院圣人的學宮門生,會被自家先生送出“制怒”二字,與那溫良恭謹當真沾邊?
不過周密自己反而對那四字評語,最為自得。其余十二字,卻從來不承認。
另外那位背劍老修士,名為董鑄,是一位跌境的玉璞境劍修,是一位當年躋身仙人境依舊不曾開宗立派的大修士,始終以山澤野修自居,百余年來一直重傷在身,需要在自家山頭修養(yǎng),不然每次出門就是遭罪,這才沒有遠游倒懸山。有傳言劍仙董鑄其實是那位年輕野修黃希的傳道人,只不過雙方都從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任由外界胡亂揣測,由于黃希不是劍修,大部分山頭都覺得此事是無稽之談。
在齊景龍與黃希交手之戰(zhàn),也是這般認為。
只是真正交手之后,齊景龍就有些吃不準了。
因為黃希的的確確,是一位劍修,而且擁有兩把本命飛劍。
黃希當初之所以愿意泄露劍修身份,而不是直接逃遁遠走,自然是因為對手叫劉景龍的緣故。
事實上,這么多年以來,齊景龍從無與人提及半句。
齊景龍帶著少年一起落在兩位前輩身前。
齊景龍向雙方作揖行禮。
董鑄不以為然,好好一個有望登頂一洲的年輕劍修,學什么不好,非要學讀書人。
實在瞧不順眼。
若非書院周密發(fā)現(xiàn)了齊景龍的行蹤,一定要聊一聊,他董鑄才懶得與這什么陸地蛟龍廢話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