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冬喃喃道:“修道之人,境界高低,很重要嗎?”
茅小冬自問自答:“當(dāng)然很重要。但是對我茅小冬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取舍起來,半點不難?!?/p>
崔東山唏噓道:“癡兒?!?/p>
茅小冬臉色不善,“小王八蛋,你再說一遍?!”
崔東山掂量了一下,覺得真打起來,自己肯定要被拿回玉牌的茅小冬按在地上打,一座小天地內(nèi),比較克制練氣士的法寶和陣法。
所以崔東山笑嘻嘻轉(zhuǎn)移話題,“你真以為這次參加大隋千叟宴的大驪使節(jié)里邊,沒有玄機?”
茅小冬問道:“怎么說?”
崔東山掏出一把正反兩面皆有文字的折扇,輕輕搖動清風(fēng),“徹底打碎戈陽高氏的僥幸心,教大隋遵守盟約,安分守己龜縮百年?!?/p>
茅小冬疑惑道:“這次謀劃的幕后人,若真如你所說來頭奇大,會愿意坐下來好好聊?即便是北俱蘆洲的道家天君謝實,也未必有這樣的分量吧?”
茅小冬很快點頭道:“豪俠許弱。能夠說服墨家主脈與他所在旁支摒棄前嫌,并且全力押注大驪,這個許弱果然很不簡單?!?/p>
崔東山嘩啦啦搖晃折扇,“小冬,真不是我夸你,你現(xiàn)在越來越聰明了,果然是與我待久了,如那久在芝蘭之室,其身自芳?!?/p>
茅小冬瞥了眼崔東山,朝他這一面的折扇上邊,寫了“以德服人”四個大字。
崔東山也瞥了眼茅小冬,“不服?”
茅小冬笑瞇瞇道:“不服的話,怎么講?你給說道說道?”
崔東山手指擰轉(zhuǎn),將那折扇換了一面,上邊又是四字,大概就是答案了,茅小冬一看,笑了,“不服打死”。
茅小冬一袖子,將崔東山從山巔樹枝這邊,打得這個小王八蛋直接撞向山腰處的湖面。
只見那故意不躲的崔東山,一襲白衣并未砸入湖水中去,而是滴溜溜旋轉(zhuǎn)不停,畫出一個個圓圈,越來越大,最后整座湖面都變成了雪白皚皚的場景,就像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積雪壓湖。
崔東山飄出湖面,站在湖邊,欣賞著眼前適值夏日卻如寒冬雪后的人間美景,沾沾自喜,點頭道:“干得漂亮!我是服氣的!”
————
陳平安來到崔東山院子這邊。
朱斂已經(jīng)包扎完了傷口,除了散發(fā)出一身淡淡的血腥氣,朱斂談笑自若,坐在臺階上,正在跟李槐和裴錢兩個小鬼頭,說那場大戰(zhàn)是如何的驚心動魄,蕩氣回腸。
林守一正在平穩(wěn)心神和氣機,比較辛苦,只是三番兩次進出于光陰長河當(dāng)中,對于任何修道之人而言,只要不留下病根遺患,都會大受裨益,尤其有助于將來破境躋身金丹地仙。
謝謝臉色慘白,受傷不輕,更多是神魂先前隨著小天地和光陰流水的跌宕起伏,可她竟是沒有坐在綠竹廊道上療傷,而是坐在裴錢不遠(yuǎn)處,時不時望向小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