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別扭的還是皇后周姝真,師妹變成了師父,又變成了太平山黃庭。
最失落的,恐怕就是太子殿下魏衍了。
他心中愛慕的那個樊莞爾,再也找不回來了。哪怕眼前道姑,比樊莞爾還要姿色動人,可魏衍反而喜歡不起來。
最忐忑不安的,則是與魏衍相貌酷似的二皇子,魔教從太上教主丁嬰,到鴉兒,再到一大群潛伏京師的高手,被種國師聯(lián)手鏡心齋仙子和朝廷供奉,來了個一鍋端,悉數入獄。而魔教三門勢力,跟他這位天潢貴胄的魏氏皇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頓飯,二皇子吃得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他有些羨慕妹妹的沒心沒肺,更嫉妒太子魏衍的洪福齊天。
誰能想到,舉世無敵的老魔頭丁嬰,會給人宰掉?
那個叫鴉兒的臭娘們,曾經還信誓旦旦對他說,你老死了,我家?guī)煚敔敹嘉幢貢馈?/p>
酒樓外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亂。
黃庭笑道:“貴客來了?!?/p>
皇帝魏良第一時間望向窗戶外邊,很是緊張,有些后悔沒有喊上國師種秋,畢竟國師跟那人關系不錯,是有香火情的。
但是等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那人從樓梯口出現(xiàn),竟是規(guī)規(guī)矩矩走了酒樓大門和樓梯。
那位年紀輕輕的謫仙人陳平安,沒有身穿那扎眼的一襲白袍,而是一身南苑國尋常殷實人家的普通衣衫。
魏良穩(wěn)了穩(wěn)心神,站起身。
皇帝都起身迎客了,周姝真和皇室三人都趕緊起身。
黃庭沒有擺架子,只是也未太過殷勤,站了起來,卻離開酒桌,走到了窗口那邊,像是把自己摘了出去,交給地頭蛇跟過江龍,雙方自己看著辦,她誰也不偏袒。
魏良朗聲笑道:“我魏氏招待不周,鬧出這么大陣仗,陳仙師恕罪?!?/p>
陳平安搖頭道:“陛下不用在意這些,這次風波,跟南苑國關系不大。”
皇帝魏良有些吃不準,擔心話里有話,自己沒有領會深意。
陳平安已經開口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著既然陛下都親自來了,剛好有些話,我可以直說了,南苑國可以當我不存在,請陛下放心,如果不是丁嬰和俞真意主動找上門,可能這場架從始至終,都沒有我陳平安的事情。”
魏良笑著點頭附和,“陳仙師是山上神仙,自然不愿理會人間紛爭。”
陳平安突然也笑了起來,“你們南苑國京城,風景挺好的,尤其是有樣吃食,很不錯,我離開京城之前,肯定還會再去吃一次?!?/p>
皇帝好奇問道:“敢問仙師,是何處何物?寡人可以……”
只是說到一半,魏良就自己打住了話頭,舉起酒杯,一口飲盡,“陳仙師才定下規(guī)矩,寡人這就壞了規(guī)矩,必須自罰一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