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導(dǎo)又掏出一張紙,上面是歌詞:“這是閻肅寫的那首,叫《相見難別亦難》,好,真好,跟小魏的《女兒情》不相上下,只是情感上更克制?!?/p>
她在發(fā)愁到底該選哪一首,朱霖問:“兩首都用是犯法嗎?”
楊潔一怔,隨即笑了:“是我進入思維誤區(qū)了,對啊,誰說一集只能有一首插曲了,這兩首歌表達的情緒側(cè)重點不同,我可以放在不同的地方啊,還是你們年輕人腦筋靈光?!?/p>
朱霖覺得也不是什么腦筋靈光的事,純粹是跟魏明學(xué)的。
他就是兩個都喜歡就兩個都要,而且這還是法律不允許的事他都敢干,兩首歌都要又算什么呢。
從央視離開后朱霖回到南鑼鼓巷的家,夏天快到了,在這里住著更舒服,而且這里的安全系數(shù)早已超過了其他住所。
她已經(jīng)給游泳池蓄滿了水,再曬幾天就能游泳了,只可惜小雪和小魏都不在,也沒動力穿比基尼了。
回京之后她已經(jīng)收到了龔樰的信,小雪在香港竟然接了一個活兒,跟斯琴高哇一起出演夏夢公司的合拍片,聽她說那個劇本讓她非常心動,只是她那個角色是一個在香港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對于她來說難度不小,所以要在香港體驗生活一段時間。
像她們兩個這種級別,想要做電影女主角并不難,難的是遇到好的團隊,好的故事。
像之前好幾個本子遞到朱霖面前,她讓魏明幫自己掌掌眼,小魏就說沒拍的必要,不僅不會得獎,傳播度也有限,再過幾年也就沒人記得了。
拍這種片子還得跑到邊遠地區(qū)受苦受累,還不如留在燕京演話劇呢。
要不是《西游記》是國家重點項目,身為《驢得水》女主角的朱霖現(xiàn)在還在排話劇呢。
身邊沒有了男人,朱霖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排演上,今年之內(nèi)應(yīng)該就可以正式上演了,人藝上下都認為這部劇的反響恐怕還要在《雙驢記》之上。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這夜的風(fēng)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
朱霖哼著劇中的小曲來到人藝,然后就看到了副院長于是之和藍天也等幾位老前輩跟一個女人在過道聊天。
聽到朱霖的歌,女人回頭瞅了她一眼,于是之立即引薦了一下。
朱霖不用怎么介紹,現(xiàn)在全中國不認識她的人不多,于老重點介紹了一下這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這位是上影廠的導(dǎo)演黃蜀芹?!?/p>
這個朱霖清楚,她是謝進的御用副導(dǎo)演,龔樰在《牧馬人》跟她有過合作。
朱霖心想,哎呀,這該不會是來找自己拍戲的吧?
這就是朱霖一知半解了,藍老多介紹了一句:“黃導(dǎo)雖然是電影導(dǎo)演,不過跟我們話劇界淵源頗深,她父親是黃佐臨老先生,每次來京城,只要有時間都會來人藝看看?!?/p>
嚯!
這朱霖就明白了,黃佐臨啊,北焦南黃是話劇界的兩座大山,焦菊隱先生燕京人藝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黃佐臨先生則執(zhí)掌魔都話劇院,兩位一南一北奠定了如今的話劇格局。
此時的黃蜀芹已經(jīng)從謝進手下出師了,去年執(zhí)導(dǎo)了王盟原著作品《青春萬歲》算是她的第一部代表作。
這次黃蜀芹也確實是為了新片來的燕京,最近她看到了蔣子龍的一篇報告文學(xué)《長發(fā)男子》,寫的是河北梆子名伶裴艷玲從小苦練到成才的經(jīng)歷。
蔣子龍是滄州滄縣人,裴艷玲是滄州肅寧人,就在魏明老家隔壁,魏明小時候還跟奶奶和二奶奶去隔壁縣城看過裴艷玲的表演呢。
黃蜀芹看到這個故事后覺得女演員演一個男人那么成功,本來就是一個奇跡,又是一個女人去演一個男鬼,其中有很多故事可以想象。
于是她找到裴艷玲,去她所在的劇團,和她同吃同住,采訪、挖掘關(guān)于她的故事和細節(jié),然后回家寫劇本。
這個劇本最終定為《人·鬼·情》,講的是一個叫秋蕓的戲曲女演員的人生故事。
雖然沒有了河北梆子,跟裴艷玲的個人經(jīng)歷也有很大出入,不過故事很扎實,已經(jīng)通過上影廠的審核了。
這個本子的男一號是女主角秋蕓的父親,實際上是被秋蕓母親綠了的養(yǎng)父,寫劇本的時候黃蜀芹腦子里就閃過一個人選,那就是李寶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