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向店里的學(xué)徒交代幾句,隨太醫(yī)院一行人上車。
韓景妍想著試探她,特意和她坐在一輛車?yán)铮唵蔚暮堰^后,初次見面的兩人也沒什么可聊的,便沒有話了,韓景妍一邊裝作看窗外的風(fēng)景,一邊哼著些歌兒。
從“眼睛瞪得像銅鈴”到“一條大河波浪寬”,從“春季里來綠滿窗”到“正月里開花十四五六”,從“劉大哥講話理太偏”到“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甚至還唱了幾句英文歌。
她一面唱,一面觀察談潛光的反應(yīng)。
談潛光的反應(yīng)是毫無反應(yīng)。
不對,也不能說毫無反應(yīng)。
她臉上露出茫然、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而這禮貌的微笑后又仿佛淡淡地傳達(dá)出她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爹的,這里怎么有滯漲。
韓景妍臉一紅,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窘迫,問道:“談大夫是哪里人呀?”談潛光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微笑道:“我就是任城縣人。
”沒什么破綻。
如果說談潛光真的是穿越者,那也藏得太好了。
當(dāng)然,韓景妍也想過另一類情況:談潛光是身有任務(wù)的穿越者,她的任務(wù)迫使她不得不隱藏身份,說不定這任務(wù)還有可能需要獻(xiàn)祭一波韓景妍等人。
如果這樣的話,韓景妍的操作可謂是徹徹底底暴露自己的作死行為。
算了,作死就作死吧,愛咋咋地,活著也行,不活也行,主打躺平。
樂觀一點想,這夫妻二人也許只是恰巧為這個時代一撮先窺見生理學(xué)一角的人。
如果談、王夫妻二人并非同自己一樣是穿越者,那談潛光用“腦子不好”這種并不為胤朝主流醫(yī)家所接納的說法來形容王之賢就很微妙了。
小兩口有點兒意思。
…………任城縣不大,很快眾人就回到了縣衙女牢。
還是一樣微透霉味兒的空氣,一樣陰冷潮悶的地界。
韓景妍斂去了方才輕松的神色。
牢里很安靜,稀稀拉拉沒有幾個犯人,此刻甚至連離開時王之賢處理獄中女子傷口時刀與砭石的聲音都?xì)w于寂靜。
“我和你們?nèi)ピブ?,”王之賢的聲音有些冷,又有些落寞。
他對談潛光道:“潛光,你不用替我了。
”那間牢房里,榻上的人已沒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