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聯(lián)軍!他們怎么會這么多?”
站在日曜城搖搖欲墜的城頭,年輕的耀陽帝王看著地平線上那如同黑色潮水般無邊無際涌來的身影,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調。
他引以為傲的精銳軍團早已在內戰(zhàn)中消耗殆盡,城墻上只剩下一些老弱殘兵和臨時征召、面黃肌瘦的市民。
“守??!用弩炮!”
他歇斯底里地命令著。
稀稀拉拉的弩矢射向洶涌的人潮,如同石子投入大海,只濺起微不足道的浪花。
獸人戰(zhàn)士頂著簡陋的木盾,發(fā)出震天的戰(zhàn)吼,迎著稀疏的箭雨沖鋒;精靈射手在遠處射出精準的箭矢,壓制城頭。
矮人爆破手將簡陋的炸藥包堆砌在厚重的城門下。
人類游騎兵則如風般掠過城墻邊緣,向城內拋擲火把。
“城門破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絕望的呼喊傳來。
日曜城那象征無上權力、鑲嵌著巨大銅釘?shù)某情T,在矮人炸藥的轟擊下,如同朽木般向內爆裂傾倒。
黑色的復仇洪流瞬間涌入城內,喊殺聲、哭嚎聲、兵器碰撞聲、建筑倒塌聲匯聚成毀滅的交響。
皇宮深處,年輕的帝王在侍衛(wèi)拼死抵抗的怒吼聲和聯(lián)軍士兵越來越近的沉重腳步聲中,絕望地環(huán)顧著這座凝聚了無數(shù)血淚與骸骨的黃金囚籠。
他踉蹌著撲向那張由整塊萬年寒玉雕琢的帝座,顫抖的手抓向王座扶手暗格里的一小瓶劇毒。
然而,他的手尚未觸碰到毒藥瓶,幾只裹著獸皮、強壯有力的手臂已經(jīng)從背后猛地抓住了他華麗的衣袍,將他粗暴地拖翻在地。
“不!朕是耀陽之主!”
他徒勞地掙扎嘶喊,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惶。
“呸!狗屁的耀陽!”
一個臉上涂著靛藍戰(zhàn)紋、獠牙猙獰的獸人戰(zhàn)士,一口濃痰狠狠啐在帝王蒼白的臉上,粗大的腳掌死死踩住他試圖掙扎的身體,
“你的寶座,是用我們祖先的骨頭和血淚堆起來的!今天,該還債了!”
冰冷的骨刀,在帝王放大的瞳孔中,帶著復仇的寒光,毫不留情地揮落。
幾乎在同一時間,新陽共和國最后的堡壘黎明要塞,也在聯(lián)軍絕對優(yōu)勢兵力的猛攻下轟然陷落。
新陽的領袖,那位曾經(jīng)的刀疤礦工,身披數(shù)創(chuàng),最終力竭戰(zhàn)死在他發(fā)誓要奪回的運河岸邊。
他倒下的地方,正是當年他祖父輩開鑿運河時犧牲最慘烈的鷹喙崖。鮮血,染紅了冰層下的古老河床。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耀陽帝國,連同它試圖取而代之的繼承者新陽國,
在短短數(shù)月內,被這股由原始仇恨凝聚的洪流徹底碾碎、抹平,成為了運河歷史中又一個血色的注腳。
強盛一時的帝國,就此黯然落幕,只留下運河兩岸無數(shù)燃燒的廢墟和堆積如山的尸骸,在呼嘯的寒風中迅速凍結。
然而,運河依舊流淌。它冰冷的目光,早已看透了這大陸上權力更迭的殘酷輪回。
當復仇的喧囂漸漸平息,硝煙在風雪中散去,一個新的、同樣來自運河區(qū)域勢力,憑借靠近運河核心樞紐的地利和相對完整的實力,迅速填補了權力真空。
他們幾乎毫不費力地接收了耀陽帝國留下的部分相對完好的堡壘、工坊和運河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