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igt8-5/沉寂（第4頁）

多么完美的計劃。

在毀掉自己這一件事上，他也在要求利益最大化。

但方少如看穿了。

于是她沉默地承受著許多年來未曾休止的侮辱和毆打，費勁地將那個小藥瓶攥緊，深深地將它揣進自己的兜里。

然后翻身捏住碎瓷片——

幫他做了這一件事。

像是母親能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這一切本來就不是裴時璟的錯。

他不欠她的。

相反，他才是這場徹頭徹尾的悲劇里，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

她的兒子什么都沒有做錯，不應(yīng)該為她的遇人不淑和優(yōu)柔寡斷買單。

于是她站起來，看著禁錮她的枷鎖脫落，看著羊圈的柵欄倒塌。

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

方少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

以前沒有，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有。

于是她看著裴時璟，有許許多多的話涌上喉嚨口，又通通被咽下去，最后什么都沒有說。

沒有說我其實沒有怪過你，我其實一直一直都為你驕傲。

沒有說你能不能原諒媽媽。

沒有說我不想留給你一個jg神病媽媽，留給你一個殺人犯母親，在某些時刻把你弄傷，要你頂著所有人的壓力，還有我的指責。

她全都沉默了。

帶著那瓶不知道歸屬于誰的化學藥品，染過血的瓷片，永遠地沉寂了。

只是她大概沒有想過。

從此以后，裴時璟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