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苯梢徊教で?,混沌青蓮合攏成一柄巨輪,死神鐮刀掛在輪心,“借你們這半刻,我把門栓砍斷?!?/p>
門栓在哪?陣語里叫“鎖因”,是每張‘回折’大網(wǎng)的心骨,一般人看不見。姜成直接開了鏡劫——混沌雙瞳亮起一瞬,未來一個決斷點像火花一樣跳出來:在“角”的斜下方九尺處,有一根暗線正往內(nèi)里纏,纏完這圈,外面這片膜就會完全閉合。
“找著了。”他說得很平靜,像報菜名,“九尺,斜下?!?/p>
鐮刀猛地劈下。
這一刀沒聲,沒風(fēng),甚至沒什么光。但陣面上忽然“咔噠”一響,像是誰家的門閂被人一腳踹斷。呼吸聲頓時一滯,外皮“膜”從里向外膨了一下,露出更深的一層——黑得發(fā)亮的骨壁,上面刻滿了細(xì)到讓人頭皮麻的符號,密密匝匝全是“回”字的變體。
“好家伙,套娃?!辫F罡嘟囔。
“別貧。”楚焰已經(jīng)抬劍,“第二層是‘骨陣’,跟外皮不一樣,防的是‘神’。小心腦子被它拽走?!?/p>
說遲那時快,骨壁上的符號忽然齊齊轉(zhuǎn)向,像一群小蟲子對著你笑。隊伍里最容易被抓的不是戰(zhàn)力,是意志——它們直接往人腦袋里塞夢。鐵罡當(dāng)場哼了一聲,差點把拳捶自己胸口。楚焰手背一翻,劍骨橫在鐵罡眉間,鋒芒一吐,硬把那波“夢”切斷。
“謝了?!辫F罡喘了口氣,臉還青著,“這玩意兒比酒勁大。”
“我頂。”丁倩把時間輪盤扣在自己額前,三層鐘面疊成一面“鏡”。鏡里不是影子,是她的“念頭”。骨壁符號一沖過來,就先撞她這面“念鏡”,被時間磨掉大半。
“成,你只管找鎖因!”她咬了咬牙,“我扛住它的‘夢’?!?/p>
“行?!苯刹粡U話,混沌雙瞳再開,鏡劫里第二個火花一閃——這次鎖因在骨壁右上角,形狀像個倒掛的魚鉤。鐮刀又是一刀,魚鉤斷,骨壁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咚”,整張“回折大網(wǎng)”往后退了寸許。
退的這一寸不要緊,里面的“呼吸者”終于露了點馬腳——一段灰白的影子在骨壁深處劃過,像某種骨脊爬行,速度極快,沿著陣的“經(jīng)絡(luò)”往更深處鉆。
“看到?jīng)]?”月千行聲音發(fā)緊,“里面那個,像在找‘出生口’。”
“別讓它找到?!?/p>
姜成把寒魄冰印收回,手掌一推,青蓮?fù)皦骸?/p>
“咱們先進去,把它的路堵死?!?/p>
“等等。”楚焰忽然開口。
“里面這層的回折頻率變了,三息變兩息。你現(xiàn)在沖,掉進去就是兩倍‘夢’?!?/p>
“那也得沖?!辫F罡咧嘴,手掌捏得咔咔響,“門都開半邊了,不進去對不起我這拳?!?/p>
丁倩沒攔,只是抬手在姜成臂上按了一下,壓低聲音:“你要是被夢拽走,我就把你拽回來,別跟我打什么單挑的主意?!?/p>
“好嘞?!苯尚α艘宦?,收了笑,整個人像一把拉滿的弓,“走!”
隊伍成扇形推進,青蓮在前,劍骨在側(cè),重甲壓陣,火漓沿著邊緣燒線。骨壁符號一道道沖來,被時間“念鏡”先磨、被劍骨再切、被噬湮之炎燒干凈。每前進一尺,鎖因就被斷一根,呼吸聲就短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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