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風刀刃般切割著溫暖,即使是在豎琴手同盟的集會大廳里,艾溫也能感受到那股滲入石墻的寒意。
她站在窗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劍柄,金色長發(fā)束成利落的馬尾,紫色的眼眸掃過大廳里聚集的同盟成員。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紅膚黑角的提夫林,走進大廳時,艾溫的嘴角不自覺地繃緊了。
莫拉卡爾。
他總是能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刻出現(xiàn)。
集會漫長而枯燥,主要是討論北地新出現(xiàn)的邪神信徒活動。
艾溫全程保持著沉默,只在被直接詢問時才簡短地回答。
她的目光多次與莫拉卡爾相遇,后者總是回以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注視,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芥蒂。
當集會終于結(jié)束,艾溫立刻起身。
她打算直接離開,返回她在無冬城另一端的住所,遠離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地方。
“艾溫?!?/p>
那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響起。
艾溫停下腳步,但沒有轉(zhuǎn)身。
莫拉卡爾繞到她面前,紅皮膚在火炬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他今天穿著簡單的旅行裝束,黑色的犄角上掛著細小的水珠——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有什么事需要大師親自攔住我?”艾溫的聲音比北地的風更冷。
莫拉卡爾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靶廖鲖I很想你?!彼届o地說,“她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你了?!?/p>
艾溫感到胸口一陣輕微的刺痛,但她很快將那感覺壓了下去。
“我從沒有不愿意見她,”她反駁道,紫眼睛盯著提夫林,水晶一般無機質(zhì)的冷淡,“只要聚會地點別選在你家?!?/p>
“那也是辛西婭的家。”莫拉卡爾的語氣依然平穩(wěn),但其中的堅持顯而易見,“作為那里的女主人,她有權(quán)利邀請她想見的客人。這是她的意愿。”
一絲微笑浮現(xiàn)在莫拉卡爾的嘴角,那笑容讓艾溫更加煩躁。
她太了解那種笑了——那是他自以為掌控局面時的表情。
“真是方便,”艾溫譏諷道,“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發(fā)展,不是嗎?先是介入我的撫養(yǎng),然后是她的教育,現(xiàn)在連見面地點都要由你來決定。”
莫拉卡爾沒有反駁,只是微微頷首,如同在接受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評價。
這種態(tài)度更讓艾溫怒火中燒——他總是這樣,對她的指責照單全收,卻從不真正改變什么。
“替我向辛西婭問好?!卑瑴刈罱K冷冷地說,繞過提夫林向門口走去,“告訴她,如果她想見我,她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p>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莫拉卡爾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直到她走出大廳,踏入北地刺骨的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