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嘉禾被那黑色的能量吞噬,皮膚下,原有的黑色紋路與新涌入的符文瘋狂地撕咬、沖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即將爆裂的容器。
“別動?!?/p>
牧辰的聲音第一次沒了那股吊兒郎當(dāng)?shù)膭艃海涞孟癖?/p>
“亂動,她會當(dāng)場炸成一團血霧。”
他瞥了眼雙目赤紅的雷巖,聲音壓得更低。
“想讓她活,就閉嘴看著?!?/p>
雷巖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所有即將噴發(fā)的怒火和沖動,瞬間被這句冷酷的話澆滅。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牧辰掌心涌出的黑色能量越來越濃郁,幾乎凝成墨汁般的實質(zhì),瘋狂地灌入陳嘉禾的身體。
那些詭異的符文像是有生命的毒蛇,在她皮膚下肆虐游走,與原有的黑色紋路瘋狂撕咬、沖撞。
陳嘉禾的身體,成了一個恐怖的戰(zhàn)場。
醫(yī)療室的溫度在真實地驟降。
墻壁上凝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白霜,精密的醫(yī)療儀器顯示屏開始閃爍不定,空氣里彌漫開一股金屬腐朽的鐵銹味。
監(jiān)護儀上,那條代表心跳的直線,在死寂了許久之后,終于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然后,又一下。
心率,從每分鐘五次,極其緩慢地爬升到十次,十五次……
原本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也漸漸變得清晰。
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牧辰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額角滲出豆大的冷汗,順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頜滑落。
“滴答?!?/p>
一滴汗水砸在地板上。
“操……”
他低罵一聲,喉頭一甜,一絲黑色的血跡從他嘴角溢出,滴落在地上。
“滋啦——”
那血仿佛是強酸,瞬間將堅硬的合金地板腐蝕出一個冒著黑煙的小坑。
雷巖瞳孔驟縮,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東西?!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醫(yī)療室里,只剩下監(jiān)護儀逐漸變得規(guī)律的“滴滴”聲,以及兩個男人一個粗重、一個虛弱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監(jiān)護儀上的心率最終穩(wěn)定在“65”這個數(shù)字上時,牧辰猛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