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冰冷、精準、不帶一絲一毫感情的命令,從她口中一條條吐出:
“醫(yī)療資源向c區(qū)三、五號帳篷傾斜,優(yōu)先處理臟器穿透傷和肢體損毀人員?!?/p>
“后勤組,清點所有幸存者能源配給,三小時內完成第一輪補給?!?/p>
“所有還能戰(zhàn)斗的單位,十五分鐘后,于一號機庫集合?!?/p>
命令清晰無比,高效得令人發(fā)指。
可雷巖聽著,手腳卻越來越冷。
這根本不是一個剛剛經(jīng)歷慘重損失的指揮官會下達的命令。
這更像是一臺……一臺精密的戰(zhàn)爭機器,在冷酷地計算著如何將剩余的“零件”價值最大化。
就在這時,陳嘉禾的手指在光幕上停頓了一下,她偏了偏頭,似乎在處理某個信息。
隨即,她最后一道命令下達。
“雷巖?!?/p>
“是!”雷巖的身體猛地一震,這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服從。
陳嘉禾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讀一份與她無關的文件。
“處決所有重度‘污染’傷員?!?/p>
短短一句話,像是一柄無形的冰錐,狠狠扎進雷巖的耳膜,直通大腦。
他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你說……什么?”雷巖的聲音干澀得厲害,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處決?
處決那些剛剛還在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陳嘉禾終于偏過頭,那雙死水般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沒有焦點,也沒有情緒。
“我說,”她一字一頓,像是在給一個無法理解指令的機器重下命令,“處決,所有,重度‘污染’傷員?!?/p>
“他們已經(jīng)沒有回收價值了?!?/p>
雷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
回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