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她只求平安過關(guān)。
這日,她剛整理完一箱舊畫,捶著酸痛的腰從側(cè)廂房出來,迎面就撞見了梁九功。
“哈宜呼,正好。”梁九功叫住她,“萬歲爺那兒有幅畫,年代久了,有些破損,你眼力還行,去瞧瞧,看能不能辨出畫的是何處山水?!?/p>
又來了。楚言心里嘆氣,面上恭敬應道:“嗻。”
跟著梁九功走進懋勤殿,卻見玄燁并不在書案后,而是站在窗邊,望著外面一株開得正盛的白玉蘭出神。殿內(nèi)只有兩個小太監(jiān)垂手侍立在角落。
“萬歲爺,哈宜呼來了?!绷壕殴p聲稟報。
玄燁回過身,目光掠過楚言,淡淡道:“嗯。畫在那邊桌上,你去看看?!?/p>
“是?!背愿A艘欢Y,走到桌邊。
桌上攤著一幅絹本設(shè)色的山水畫,畫技精湛,氣勢恢宏,但確實因年代久遠,絹色暗沉,部分地方還有破損和霉點,尤其是落款和鈐印處,模糊不清。
楚言仔細看去,畫的是重巒疊嶂,飛瀑流泉,山間有古寺若隱若現(xiàn)。她凝神分辨,結(jié)合畫風筆意和殘存的信息,心里漸漸有了猜測。
“回萬歲爺,”她斟酌著開口,“此畫筆法蒼潤,有北宋遺風。畫中山勢雄奇,水脈奔涌……奴婢妄加揣測,似乎……似是描繪太行山色?尤其這處峰巒走勢,略似王屋山天壇峰……”
她點到即止,不敢說死。
玄燁走到桌邊,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訝異。他并未評價她的對錯,只道:“朕也覺得像??上茡p嚴重,題跋難以辨認?!闭Z氣中略帶惋惜。
楚言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奴婢……奴婢或許能試著……補全一下缺失的題跋文字?只是嘗試,未必準確……”
玄燁挑眉:“哦?你還能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