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偏將問。
“好吃好喝招待他們,讓他們親眼看看我們大炎的軍威,看看我們的士兵是如何生活的。然后,放他們回去?!?/p>
“放了?”張校尉失聲叫道,“大將軍,這豈不是放虎歸山?”
“不?!鼻仄栖姷淖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不是放虎歸山,這是……養(yǎng)狗?!?/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告訴他們,臣服大炎,他們依舊是各自部落的首領(lǐng),他們的牛羊和女人,依舊是他們的。大炎,還會賜予他們更鋒利的兵器,更華美的絲綢,更醇香的美酒。”
“但如果……他們敢有二心?!鼻仄栖姷男θ葑兊蒙唬鞍⒐谴虻慕裉?,就是他們的明天。不,會比阿骨打,慘一百倍?!?/p>
“我軍將踏平他們的部落,男人為奴,女人……呵呵,想必軍中還有不少光棍吧?”
帳內(nèi),響起一陣壓抑的低笑。
“大將軍英明!”
“這一手,比殺了他們還狠!”
“讓他們回去互相猜忌,互相提防,再也不可能擰成一股繩了!”
秦破軍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這不算什么?!彼粗鴸|方,眼神悠遠(yuǎn),“這些,都是西行總督張湯大人,在出發(fā)前,教我的?!?/p>
“那位‘酷吏’張湯?”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寒。
他們忽然明白,這場西征,不只是一場軍事征服。
從京城那位年輕的帝王,到坐鎮(zhèn)后方的酷吏總督,再到前線領(lǐng)兵的大將軍……他們每一個(gè)人,都像是最精于算計(jì)的獵手。
而整個(gè)西域,就是他們的獵場。
與此同時(shí),戰(zhàn)場邊緣的一處沙丘背后。
一個(gè)僥幸逃脫的沙狼騎兵,正趴在沙地里,渾身顫抖地看著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炎軍大營。
他的胸口中了一箭,箭頭穿透了皮甲,插進(jìn)血肉。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但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劇痛,傷口并沒有持續(xù)流血,反而傳來一陣陣麻癢。
他顫抖著手,拔出了那支弩箭。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那箭頭的模樣。上面,刻著一道細(xì)微的,仿佛活物般的龍形花紋。
就在他拔出箭頭的瞬間,傷口處,一縷微不可見的淡金色氣息,從箭頭遺留的創(chuàng)口中逸散出來,融入了他的血液。
騎兵愣住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發(fā)生著某種奇異的變化。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強(qiáng)了一些。傷口的疼痛,也在迅速消失。
“這……這是……天神的恩賜?”他喃喃自語。
他不知道,這只是沾染了最稀薄一絲國運(yùn)的兵器,在無意中,對他這個(gè)“異族”進(jìn)行的最淺層次的“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