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武英殿。
殿內(nèi)的陳設(shè)被盡數(shù)搬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比巨大的沙盤。
沙盤之上,不僅有大炎的山川河流,更有西域的戈壁沙漠,甚至,還有一片模糊的,代表著未知大陸的輪廓。
李徹赤著腳,走在巨大的沙盤之上,如同巡視自己疆域的神祇。
殿門外,一個面容削瘦,眼神陰鷙,身穿一品文官朝服的中年人,正跪伏在地,一動不動。
他已經(jīng)跪了兩個時辰。
從午后,到黃昏。
他就是李徹力排眾議,任命的第一任西行總督,張湯。
一個以酷吏之名,聞名朝野的男人。
“進(jìn)來?!?/p>
殿內(nèi),傳來皇帝平靜的聲音。
張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朝服,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入殿中。
他沒有看那震撼人心的巨大沙盤,而是再次跪倒在李徹腳邊。
“臣,張湯,叩見陛下?!?/p>
李徹低頭,看著他。
“張湯,朕把西征的軍政后勤,盡數(shù)交于你手。你可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罵你是國賊,是奸佞?”
“臣,知曉。”張湯的頭,埋得更低了,“能為陛下辦事,縱使萬死,亦是臣之榮耀。些許罵名,何足掛齒?”
“說得好。”李徹笑了。
他喜歡張湯這一點(diǎn)。
忠誠,且不擇手段。
就像一條最兇狠的狗。
“朕不要你的忠心,朕只要你,辦成三件事?!?/p>
“請陛下示下?!?/p>
李徹伸出腳,腳尖在沙盤上西域的位置,輕輕一點(diǎn)。
“第一,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