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急詔……詔任夫人前去……”
阿元覺心頭驚雷一滾:“是陛下……”
小太監(jiān)直打哆嗦:“奴才……奴才不知……”
阿元急急起身,任弘微慌忙扯過一件披風(fēng)蓋住她:“別急,別叫陛下看見你這幅樣子……”
小太監(jiān)忙攔住了任弘微:“任大人,太后之諭,只招了任夫人一人?!?/p>
阿元一掖披風(fēng),匆匆起身,不管不顧步入那雨幕之中……
魄冷三生去三
懷安帝正睡著,病容深靜。
荊川太后,曾經(jīng)螓首蛾眉的北楚麗人,如今垮得只剩下一張白核桃皮似的臉。她跌坐在床榻一側(cè),雖是嚴(yán)服盛裝,可雙目空洞如烏丸,仿佛是個偶人。
殿中央焚著香,阿元只聞見藥材的死氣,一殿的老太醫(yī)哭喪臉跪著,個個都似入了土的陶俑。
荊川無力地朝虛空中一揮手,太醫(yī)們便像煙一般悄無聲息地散了。
阿元不敢說話,她望著病榻上的懷安帝。
說什么都晚了。
他就要走了。
竟這樣快,山崩只消一夜。
阿元無望地跪著,她怕他睜開眼,她更怕他再睜不開眼。
那種恐懼令她幾乎要暈厥,她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情感,她仿佛要被自己的恐懼扼死。
荊川太后的眼珠微微一動,看向她:“你很害怕?”
她沒法回答。
“你知道這會兒楚梃在做什么?”
阿元驚恐地看向太后。
荊川太后似笑非笑:“他也算你的哥哥,照例,他這種事情,是誅九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