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亦是鼻酸,輕道:“乳娘,我會馴養(yǎng)鳥雀,給您送信的,好么?”
藍(lán)乳娘背過身去,朝阿元揮了揮手。
阿元一滴淚便落下來了,她一邊抹淚,一邊朝云霧深深的蛇祖竹林去。她走得很快,很急,江玄隨在她身后,越走心越慌,一把按住她身子。
“阿元,別這樣苦著自己?!?/p>
“我該聽你的話,要是不來,什么也不會發(fā)生?!卑⒃钢目冢敖?,我這兒好疼,我覺得沒法呼吸,我覺得……我覺得……”
阿元沒將那句可怖的猜測說出口,她覺得地一水的寒毒,又回來了……
江玄抱著她,緊緊地抱著,阿元被裹進(jìn)一個溫存而安良的世界,她丈夫所帶給她的桃花源,她沉沉地睡過去了。
江玄對她,用了催眠之毒。
可憐顏色俱青春一
天色處于半明半暗之間,辨不清是等來的是一個晴日或是雨日,江玄踩著一腳山露,終于背著阿元折返夜天寨外臨時棲居的山洞。
渭川迎出來,看模樣已擔(dān)憂了一宿沒歇,眼下發(fā)青。
“她怎么了?”
“無礙。睡著了?!?/p>
渭川不由好笑:“我還當(dāng)咱們又是來賭命的?!?/p>
江玄皺眉,將阿元放下,輕擱在洞中的稻草堆上,他端詳了妻子片刻:“只愿,她不再以身犯險才好?!?/p>
渭川看他神色,方明白此去之險,苦笑道:“原以為你少時所歷已是辛苦,不想娶來一位更惹你心苦的蔫兒壞媳婦兒。”
江玄自嘲般笑了笑,環(huán)顧道:“王宗呢?”
“昨夜你們離開后不久,他和孟章說去解手……”
話音未完,兩人便聽得數(shù)十步外,急促的呼吸聲由遠(yuǎn)而近。渭川折身出去,透過山洞外遮掩的蒿草細(xì)看,來者亦是一人背著一人,那疾步快行的是孟章,伏在他肩頭的是王宗。兩人越行越近,渭川見王宗面若白紙,唇色烏青,回往洞中喊道:“王宗中了毒。”
江玄眉尖輕動,似是不聞,只拿過衣裳替阿元墊在腦后。
孟章已負(fù)著王宗躍上山洞,不知是氣竭或是心急,他撲通跪倒,仍不忘先扶著搖搖欲墜的王宗:“我家主子中了怪毒,還請江公子快快解救!”
江玄淡淡道:“你們?nèi)チ四睦铮俊?/p>
“這……”孟章面色漲紅,只大口大口喘氣,“這……”
江玄若有似無笑了一痕:“你不說,我怎知他中的什么毒,何藥可解?”
“嗯……”
阿元一聲嚶嚀攝取了江玄所有的注意力,他忙俯身去看她。
阿元起先仍有幾分迷意,待腦中薄霧驅(qū)散,便明白過來,一只手軟綿綿地落在江玄肩上:“你對我用……”
孟章陡然提高了嗓門:“求江夫人救我主子一命!”
阿元倒被那嗓子唬了一跳,半推開江玄,直起身子去看孟章身側(cè)的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