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談利索改口道:“姐姐,姐夫!”說著,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十分伶俐地望向阿元,“其實我早想問了,你們……究竟是什么身份?”
阿元與江玄對視一眼,只說:“如今也沒什么可瞞你的。從前,我是南越人;后來,便做了他的妻子。他的真名,不叫江客,而叫江玄?!?/p>
小談張口結(jié)舌:“伯寧縣公,江幫少主……江玄?我的乖乖呀!我竟然是江幫的……小少主?爺爺,可叫你說中了!我要富貴發(fā)達(dá)了呀!”
阿元笑得不行,正欲搶白他,卻聽敲門聲響,是楚青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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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談跑去將楚青鸞迎進(jìn)來,楚青鸞面無表情冷冷地說:“你們兩個都出去,我同她單獨說話?!?/p>
小談見江玄起身,自己也毫不逗留,悄沒聲隨在江玄身后,關(guān)上了房門。
阿元不由問道:“你后來同王宗往哪里去了?”
楚青鸞道:“關(guān)郡。我們?nèi)チ巳f寶樓?!?/p>
“去萬寶樓做什么?”
“馮媽媽……你還記得嗎?”
阿元點點頭,楚青鸞又道,“她是馮墨祖的女兒?!?/p>
阿元即刻反應(yīng)過來:“怪不得,萬寶樓的機(jī)關(guān)……”
“正是。聽說馮笑蕊幼年喪母,其父馮墨祖又癡迷機(jī)械制造,疏忽于她,她便早早離了父親,獨自在外闖蕩。”
阿元神思一恍:“那時候,王宗說答應(yīng)馮墨祖的,便是這件事?”
楚青鸞道:“嗯。差不離吧?!?/p>
阿元心頭一暗,這父女之情,若說淡薄,也不過如此,若說情深,也不過如是。早年父女相離,以為終身不見;如今真真天各一方,對彼此仍有斬不斷的牽掛之意。
“王宗怎么知道馮笑蕊的?”阿元打量楚青鸞神色,“是你……你告訴他的?”
楚青鸞點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百劍山莊……被朝廷圍剿,據(jù)說褚岸然連同他手下上百號人,都關(guān)在大牢里,等候發(fā)落呢?!?/p>
“好快,是誰報的信?王宗?”
楚青鸞側(cè)耳諦聽,湊到阿元耳邊低聲說:“我打聽到,報訊之人,手中有一枚護(hù)身金牌,中心鏤空為銅錢狀?!?/p>
“皇銅令?如是金色,當(dāng)是四大皇商之首的王家?”
四大皇商,卓起于南北之戰(zhàn)。當(dāng)年,長平郡的王登斗一家富甲一方,又與苻相交好。南楚四世與先太子死后,戰(zhàn)火肆虐,王登斗召集了范永良、田玉生、翟昀三家富戶出私財援餉,為當(dāng)時的新帝楚苻籌措軍糧。戰(zhàn)后,懷安帝便封了王、范、田、翟為皇商,王氏家族占的長平郡,自古豐饒多產(chǎn),說是四海糧倉也毫不為過,在戰(zhàn)時又出力最多,王登斗自然被懷安帝欽點為皇商之首,從富甲一方躍身為富甲十方。懷安帝改朝換代鑄造新錢時,特地用了全南楚的第一枚新錢,澆制了四面令牌,分賜皇商,只有王氏家族,可享金令,其余三姓,只得使用銅令。
江幫之名雖盛,與朝廷卻是似親實疏,在民間威望再佳,在權(quán)貴眼中仍是烏合之眾。長平王氏則是上通朝廷、下達(dá)市肆、半商半官的巨富,族中子弟在朝為官者亦不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