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拓跋決看清了阿元眼中未加遮掩的戰(zhàn)栗之色。他勾起一抹笑,一對(duì)眼寒涼如雪燼,目中空空無人:“你這小妹妹,她怕我?我拓跋決自問,從來沒對(duì)哪個(gè)女人這樣手下留情。青姑娘,你合該勸勸她,因?yàn)槟愕拿?,也系在她手上?!?/p>
“閣下想讓我勸她什么?柔媚討好,溫馴侍奉?”
“勸她……”拓跋決兀的自阿木爾腰間抽出軟鞭,朝楚青鸞兜面劈去,“一個(gè)習(xí)慣用sharen解決問題的兵主,是不能一次次被考驗(yàn)?zāi)托牡?。?/p>
如電如露二
楚青鸞仍是護(hù)著阿元的姿態(tài),鞭影過后,素潔的臉上,一道赤紅痕溢出來,她的眼神收斂到?jīng)]有情緒,像無鋒的一把木劍。
一反常態(tài),阿元沒有錚然怒起。
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地跌低,跌進(jìn)塵埃里,低垂的臉上沒有淚。脖頸像被生生拗?jǐn)嗟囊恢τ滋m花莖,她沒法抬起臉,只得低低道:“你能不能,放了青姐……”
拓跋決高高地站著,手中的鞭子還未卸去,他看著她。
她第一次以這樣馴服的姿態(tài)匍匐于地,他似乎可以為所欲為了,得到她,恩寵她,伏拜她,摧折她,他可以任意抉擇她的命運(yùn),抉擇他與她的關(guān)系。
但這一刻,他沒有一絲歡喜,相反的,一陣憂郁的沉痛侵襲了他,隨后瑟瑟的恐懼,如金鈴一般懸在他的身上、面上、心上,發(fā)出細(xì)微卻惱人的輕響。
他沒有辦法。
他沒有辦法這樣待她。甚至于,他沒有辦法忍受她像現(xiàn)在這樣。
這一刻,他自那泠泠作響的恐懼中,恍恍惚惚憶起一句佛偈: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一偈入心,遍體生寒,他那流焰般燒燙的心,被一身的寒冬漸漸封凍住了。
拓跋決自牙縫間緩緩擠出一句話:“殺了她。”
阿木爾在他身側(cè)一陣恍然:“什么?”
拓跋決眼中紅意畢現(xiàn):“我說殺了她!”
阿木爾軟鞭被奪,兩手正空,但拓跋決既已下令,她也不再遲延,數(shù)步上前,五指成爪,朝楚青鸞攻去……
烏倫珠自腰間抽出軟鞭,人未動(dòng),鞭影已纏上阿木爾的指爪:“錯(cuò)了!兵主說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