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似笑非笑:“從前我家里人只說我脾性怪,出來見了你,倒覺我的脾性也不大怪了?!?/p>
楚青鸞睫毛一掀,冷眸一揚(yáng),道:“脾性怪怎么了?”
王宗想了想,道:“不很怎么。怪人可愛,麗人可憐,慧人可喜。”
楚青鸞心知,這怪人是她,麗人、慧人也是她,一時間心懸住了,竟沒說出話來。
王宗一雙鳳眼勾起笑意:“我還以為你要抬劍了呢?!?/p>
“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我雖不知禮,也不至于那么粗蠻吧?”
王宗低頭暗想,這一人一劍,又哪里與粗蠻沾得上邊呢。只是……女子使劍再利落瀟灑,沾了刀光劍影四字,終究令人惴惴難安。
王宗伸出百骨漆扇,輕輕點(diǎn)了一點(diǎn)青劍光滑可鑒的鞘身,問道:“什么時候,你才會收起這把劍呢?”
楚青鸞下意識往阿元身上看了一眼,折回目光,流連在自己的青劍身上,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想不會有那么一天的?!?/p>
王宗似有所明,低低道:“你心里認(rèn)她為主,便要一輩子都不舍不棄么?”
楚青鸞微微聲道:“我便是她的青劍。她若不丟棄我,我自然要護(hù)著她一世的?!?/p>
阿元與江玄吃盡了,楚青鸞才上前來,抱臂以問:“一會兒是不是去談家書場?”
阿元點(diǎn)點(diǎn)頭。
王宗隨著楚青鸞走過的步子也跟上來:“正好,我也閑來無事。一同去閑坐聽書吧?!?/p>
阿元心中暗道:不知道這王宗聽得哪門子書,是老談的說書人之書,還是他們和拓跋決之間的是非之書?
阿元起身道:“我和江玄上去拿個小玩意,要帶給小談的。你們先去吧?!?/p>
說著,她便扯了江玄往樓上客房去。
掩了門,阿元才道:“昨夜被你一鬧,我有正經(jīng)事忘記同你說了?!?/p>
江玄用手指捻著她一繞青絲把玩,眼角嘴角皆是水溶笑意:“咱們的洞房之鬧,怎么就不算正經(jīng)事了?”
阿元沒好氣奪回自己的頭發(fā),壓低聲道:“在拓跋決的宴席上,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
“你還記不記得,月神廟那一夜……”
江玄恍然道:“原來是齊家爺孫?!?/p>
“是。他們沒認(rèn)出我,但我一眼就認(rèn)出他們了?!卑⒃皖^思忖,纖纖一指,抵在唇邊,“想來,是拓跋決指使他們?nèi)ヌ讲閳A水園的。你母親……不,我是說,咱們的母親大人,身上的毒,九成九便是拓跋決下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