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皺起眉道:“我沒有騙人,他就是我的丈夫!”
拓跋決伸指如電,又是左右一點,阿元的雙臂便自如揮動了。
拓跋決一臉不可理喻的笑:“就算他真娶了你,你們也只是一對假夫妻罷了。”
阿元氣得雙眉倒豎:“你憑什么那么說!我們連親都成了兩次,怎么會是假夫妻?”
拓跋決笑意邪魅而挑釁:“你知道,什么是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么?”
“什么?”
“睡覺。”
“我和他,本就是躺在一張床上,閉眼睡覺的?!?/p>
拓跋決不自覺湊近了那張氣得兩頰染酡醉的美人面,語帶旖旎:“閉眼,睡覺。那睡著之前呢?”
阿元往后退了一退,避開他的臉,心中升騰起莫名的煩躁與不安,撇開目光去道:
“我不跟你說了。反正我是他貨真價實的妻子。”
俠女誤風(fēng)塵四
“說什么貨真價實。倘若你已為人妻,這守宮砂,即使點在你的手腕之間,也會即刻消褪?!蓖匕蠜Q一個箭步繞到阿元身后,伸手半抱住了她的細(xì)腰,呼聲在她耳邊:“還是由我?guī)憧纯?,什么叫貨真價實?!?/p>
阿元本想再給拓跋決一個巴掌,卻不知道在何時,拓跋決已擎來一幅收好的細(xì)絹畫,往半空一送,那長長的細(xì)絹畫便鋪展在阿元眼前。
萬寶樓是出名的青樓,藏了yin艷的畫作,毫不稀奇。拓跋決出入青樓楚館多時,耳聰目明,自然知曉這些物什藏在何處。從描金小柜中翻出的這幅春畫,出自名家手筆,畫上色染四季,春有迎春,夏有粉荷,秋有潤菊,冬有笑梅,而每一季的景致之中,都有一男一女于花光葉影深處,衣帶輕解,行閨房之事。
拓跋決笑容流邪,開口吟道:“衣解金粉御,列圖陳枕張,我為素女師,儀態(tài)盈萬方?!?/p>
他手中摟著的細(xì)腰美人,他欲親自為師教習(xí)的孽徒,此刻卻僵成了一尊無情無趣的頑石,半晌沒有開聲。拓跋決探身望住她側(cè)臉,她沒有像他想象的,羞紅桃面,亦或失聲低呼。
她十分平靜,甚至遺忘了自己此刻是在他懷中,她將目光從絹畫上移開,轉(zhuǎn)向他。她的面龐裊裊如仙,眼神淡淡如煙,她看住他的樣子,忽的讓他心頭升騰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風(fēng)流倜儻如他,從不曾有過的、因褻瀆佳人而生的羞愧。
“這就是你所說的,真正的夫妻?”
拓跋決松開手,松開這裊裊婷婷的腰間美景,亦不自覺避了避阿元的目光,訕訕地收起那畫卷,點頭道:“是?!?/p>
阿元微微蹙著眉頭,垂著長長睫毛:“所以,青樓是做這種生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