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門一摻和,這當(dāng)街武斗之事,便也草草了了??礋狒[的人群也漸散了,這時(shí),小談聽到一個(gè)聲音在人群之中說話。
“都怨你拖著我不肯快來,熱鬧都散了,剛說這好精彩一場打斗呢。”
小談這耳朵聽人的功夫,比眼睛識人的功夫還厲害,霎時(shí)間便分辨出說話人是誰了,忙迎著人群散處來的兩個(gè)身影道:“兩位恩公,別來無恙!”
“啊,小談是你呀?”
“是啊,恩公還記得我?!?/p>
小談?wù)跀⒃挘瑓s見那小江公子忽而呆愣了目色,直勾勾看住了自己身后。
小談?wù)砸苫?,小江公子一道纖影已沖將了出去,轉(zhuǎn)而和方才使劍的青衣姐姐擁在了一處,兩人都大喜過望,幾乎要哭出來,街上的人不由地又停下腳步看牢二人,暗暗生出疑惑:這是夫妻重聚?戀侶相會?還是姐弟重逢?
關(guān)郡客舍——是江玄與阿元在關(guān)郡的下榻之所。
江玄替楚青鸞要了一間上房,又請了大夫把脈開藥,此刻,正和小談在后廚的爐火前,對牢了一罐滾滾湯藥,你看我,我看你。
那小談素日多話,可見了江玄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些杵杵的,不住地往那樓板頂看,猜測樓上的兩人究竟在說什么。說這青衣姐姐,便是這小江公子的表親姐姐,那豈不也是這江大公子的表親?那看來,這兄弟二人,只有那小公子與青衣姐姐親近。
小談想到這江氏兄弟,又不自覺皺了皺眉,這兄弟倆之間,總是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似乎太過親昵了。這江大公子謙謙遠(yuǎn)人,神情之中自有一股疏離漠意,可對這幼弟,卻是偏于溺愛,寵柳嬌花似的慣養(yǎng)。幸而這小公子品性尚算良正,頗有些俠風(fēng)意氣,否則怕早被家里慣成個(gè)跋扈的紈绔,橫行的霸王,攪得所到之地不得安寧了。
小談?wù)龑文撬幑逕熞菟煎罪w,卻如何想不到,樓上的江小公子,正要替楚青鸞更換了帶血的衣衫。
“公主,使不得……”
“青姐,我早說了,我已不是元公主。你便叫我阿元吧。”
楚青鸞微微倔著一張臉,沉默不言。
阿元徑自替楚青鸞除下貼身的衣衫,見肩、頸、腰、腿之上,都有新傷舊痕,她輕輕嘆口氣,從身上取出一個(gè)小小的圓瓷蓋盒:“外傷便用咱們自己的赤鱬膏吧,應(yīng)比那大夫給的藥好?!?/p>